暗室之内晦暗无光,只点了几根蜡,众人抱着剑席地而坐,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云郡亭。
云郡亭也在打量着他们。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云郡亭怀疑起他们的来历。
显然是玄商的吩咐,这里的人对他恭敬有加,茶水饭食也是早早备下的。
云郡亭含着酽茶,稍稍恢复了点精神。
玄商忍着疼,唇瓣被咬得发白,却还不忘听着手下之人的禀报,转而对云郡亭道:“小王爷,您一早吩咐要绑的人,就安置在茶楼中。”
“带来吧。”云郡亭扶袖将茶盏搁至身侧的小几上,不徐不疾地对玄商道。
玄商对手下道:“带上来!”
半盏茶的工夫,一个娇弱的女子便被人带了上来。
她的双目被蒙住,双手被反剪至身后,又用麻绳绑着。
待揭下眼睛上的粗布,她那双泛着光的眸子便有意无意地打量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到云郡亭身上。
云郡亭端坐在蒲团之上,同样也在看着她。
“和鸾姑娘。”他先开口道。
和鸾垂下眸子,温顺而平和地对云郡亭道:“不知官人召奴家何事?”
她生得小巧可人,被人掳来也只是发髻稍乱,瞧着不像是春玉坊那种地方出来的,更像是位饱读诗书的小姐。
云郡亭起身,拱手道:“今日是在下得罪。不过,姑娘应当知晓在下今日请姑娘来的用意。”
和鸾挺直腰杆,站得笔直,她道:“公子恕罪,奴家并不知晓。”
云郡亭微微勾唇,也未戳破她,“姑娘不知晓乃是最好不过。在下不过想让姑娘帮个忙,事成之后自会送姑娘回去。”
和鸾闻言朱唇轻启,缓缓道:“好,只要公子不要奴家性命。”
“姑娘是个识大体之人。”云郡亭浅笑道。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家不过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和鸾的目光落到云郡亭的衣着上,又喟叹道:“奴家知晓,像公子这般的贵人,定然是无法理解的奴家方才之言的。”
云郡亭却并未接她的话。
“王爷,她一个弱女子……”玄商试探着开口。
云郡亭偏过头,抿着茶回道:“她是牵制陆昇最好的人选,我不会动她。”
玄商还欲解释,却见云郡亭站起身,对她道:“阁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有要事要办。”
玄商虽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还是顺从地问道:“王爷要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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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黑云翻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玉京,要变天了。
周之墨沿途留人在街上肃清叛军,自己与几千亲卫策马奔至宫门。
恰在此时,贺岁聿与长公主也自西大街而来。
两方会合,不消多说便一同将矛头对准盘踞在宫门处,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叛军。
周之墨勒住缰绳,“宫门口的叛军我来处理,皇宫内的城防守备军就交给你们了。”
长公主凤眸微眯,挑起手中的红缨枪便迎了上去。
长枪挑开扑过来的叛军,肉躯撞开宫门。
几人一路势如破竹,长公主一行成功入了宫。
坚硬的马蹄踏过宫门口层叠的尸身,周之墨的手中的利剑几乎要砍出缺口来。
他暗觉,叛军不止这些人。
他们仿佛潜伏在暗处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们咬断脖颈。
皇宫 御书房
“圣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颜璟举起手中的剑,上面还淌着王庆的血,“就让微臣送您最后一程。”
西康帝扶着御案,疯了一般喃喃自语:“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