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回应道:「如果殿下这麽做,臣也甘愿受」,犯什麽错就得什麽罚,靖翎要将他千刀万剐也无所谓,只要能让靖翎满意,他都愿意。

靖翎从他那看着自己却没有焦距的黑瞳里看出鹿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手指用上了劲,微痛让鹿原的眼里又有了自己,靖翎这回语气变得严肃了些许,「不准胡思乱想」她说着,手缓缓松了劲,看着鹿原脸上自己留下的指甲印,有些心疼地轻轻抚过,语气瞬时又柔了下来:「就算皇兄不下旨,我也早就打算去请旨赐婚的,你或许不能自己的把一切往坏处去想,那也不打紧,过去三年是黑暗,但夜再长,也有将尽之时,往後,你做我的驸马,我会带你去看朗朗白日,可好?」

鹿原看着靖翎随着话语逐渐泛红的眼,忽地有了笑意,他的羽儿早把他看透了,看透他卑劣的自私、故作的坚强,也看透了他懦弱的胆怯,可即便如此羽儿还是要他的,抬手去覆那还滞留在自己颊上的小手,他闭眼把脸往那温热的掌心里放,像是终於安下了心神似的答道:「好,都听你的」

(正文完)

《百收感谢》番外.学琴

《百收感谢》番外.学琴

萧年此人名震京师,其因有二,一是身任太傅,二是琴艺过人,京中王公重臣,凡心向音律者,无不求师於他,不过萧年岁过古稀後便不再收徒,但事有例外,他拢共破例了两回,一为安阳王世子鹿原,二为安国公主靖翎。

要说他收下安阳王世子为徒,有大半原因是因为稀罕全族尚武的鹿氏出了个百年难见的音律之才。

因为家里不兴学吟诗奏乐,鹿原一直是自己暗地里练琴,没成想也让他硬是摸出了个基底,一次随安阳王鹿晋作客太傅府,趁着席上众人谈着政事,鹿原便在宴客的长亭琴座上过了个手瘾。

萧年嘴上谈着事,耳朵却听着,没想到这年轻後生竟抚得一手好琴,忍不住问了鹿晋:「世子弹得一手好琴,可是有师从何处?」,鹿晋听闻连连摇手:「本王没让他学,他自个儿弹着玩的,让太傅见笑了」

萧年闻之惊奇,如获至宝,亲自以替即将着冠的鹿原许字为酬,将他收做入室弟子,鹿晋起初有些不愿,在他看来费时学琴不如多读兵书,但太傅当着同席的朝臣王公的面开口,他也不好驳了太傅面子,最後还是同意了,允了鹿原每旬(注一)入太傅府一次,学习音律琴艺。

这对鹿原而言是天赐良机,他本就倦於习武和琢磨军事机要,能够每旬抽出一日时间习乐,实在快活,而他与萧年是一见如故,以乐相知,成了忘年之交。

萧年後来更发现了他有谱曲的天赋,两人常常谱曲奏琴到忘了时间,还得鹿晋差人来催,才记得要让鹿原归家。

而在萧年破例收下鹿原为徒後约莫半年,这不收徒的例便又破了。

萧年清楚的记得,是在亚岁後不久,皇帝靖能一次朝会後独留下他,亲自做了说客,让他收皇帝的掌上明珠安国公主做学生。

虽听闻过公主好琴,但女子学琴多请的是女先生,当朝第一女乐师更是藏身皇帝後宫,哪轮得到他一个老翁?但皇帝坚决,萧年最後还是应了下来。

对於要收一个未及笄的女娃娃做学生,萧年是愁的几天吃不下饭,幸好,公主首次上课的日子,正好鹿原也在,自己的这个忘年之交和公主也不过几岁之差,定能缓解自己和公主之间可能存在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