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却一如往昔的琴座。

白须老人抚罢一曲,抬起头来,对着靖翎和蔼一笑:「殿下,还记得这曲不?」,靖翎忍着的泪如断线珍珠,一发不可收拾,老人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急急地起身来到她跟前,用袍角给她拭泪:「好孩子,怎麽哭了?」

累积多时无处诉说的苦像是得到了应允,随着泪水倾泻而出,靖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年看着实在心疼,但也知道她需要宣泄情绪,稍早鹿原遣来报信的传信官给了萧年一封密函,里头写的含蓄,但萧年看了便知道,靖翎这三年是真的受了委屈,他唤来仆从拿来面巾,扶着靖翎坐下,苍老的手一下一下拍抚着她的背,直到靖翎终於顺了气,才在她身旁坐下。

「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上次见你,为师有些事情不知情,说的话让你难受了,是为师的错」萧年握着靖翎的手,话里满是不舍,靖翎捏着面巾擦去泪水,强撑起一个笑,摇了摇头:「老师莫要这麽说」

萧年看出她神情里的逞强,心里觉得难受,又问:「有什麽是为师能为殿下效劳的吗?」,靖翎忍着还未流尽的泪,颔首道:「学生的确有事要请教,还请老师实情已告」

萧年捏了捏靖翎的手,允道:「殿下尽管问,为师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了萧年的应允,靖翎的心才终於落地似的稳了下来,她坐正身子,神情殷切的问:「三年前,宫变前,到底发生了什麽,为什麽皇兄会篡位,鹿平野又为何参与其中?」

三十九、宫变前因

三十九、宫变前因

萧年记得很清楚,一切的风云皆始於靖能掌政的第三十一年,靖能在位时的年号是元和,二十岁登基至此,靖能算不上是有大建树的君王,但也是守成有度,不过元和三十一年,却注定是埋下祸根的一年。

这年,靖能纳了一个新的妃子齐氏,对齐氏宠爱有加,为博齐氏一笑还大改宫廷园林景色,进用她的父兄家人入朝,齐氏的嫡兄齐武便是这年入主军备司成为司马,掌管各军营的粮草兵械的制造以及发配。

齐家也算是官宦世家,但到了齐武一代,却没半个靠正经选考入朝,齐武也是个花花浪子,有了官职後玩得更凶,很快便入不敷出,便将主意打到了贪墨军械上,他让军械作坊生产劣质的军械,偷得的金属再私下变卖,藉此换得银钱。

此时的太子靖寰虽无兵权,却与执掌玄武营的辅国大将军郑维交好,得知军械品质有误後奏报给靖能,却不想靖能反斥太子越权,插手军事有逆权篡位之心,靖寰不服又再上奏,这天家父子的关系变得紧绷,萧年等老臣上奏劝谏也於事无补,同年秋,靖寰的太子之位被褫夺,发派到京师外的瑀州守皇陵。

靖能废黜了靖寰,这让萧年感到不安,靖氏子嗣单薄,皇长子和次子早夭,靖寰之下除了公主靖翎,就只有体弱多病的皇四子靖轩,此时废储,怕是有意留位给齐氏未来的子嗣。

齐氏娇媚能言,入宫不久就把皇帝迷倒裙下,纵容她的亲人贪墨,乱国之相尽显,萧年深知一国倾覆在国主一念之间,如国主心意不正,那也只能循得配位之人取而代之,於是便与朝中其他同心朝臣,暗中联系靖寰。

靖还被扣了篡位之嫌,但心中还是念及父子之情,萧年等人多次与之联系,都碰了软钉子,直到元和三十三年,齐氏怀胎,同年努申单于之位更迭,陀乙开始掌权,积极进犯北境,因为军械粮草都是次品,再加上努伸并吞了周边多个部族,兵力大盛以往,北境几度徘徊在失守边缘,靖寰这才看清了父亲的无作为,终是定了心决定夺位。

元和三十四年,开年之初齐氏便为靖能诞下第五子,取名靖琮,皇帝设国宴大贺得子,但与此同时,北境却遭到努伸侵蚀,北境五城丢了两城,陀乙更是以亲睦之名来访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