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相轻即便这只是小小一个木沧县,读书人中也分了不少派系,平日里斗文、斗诗、斗歌赋的情况不少。
周兰甫他们几人都算是县学一派,有‘正统’出身,即便自个儿不争不抢,平日里也少不了被其他学子拿来做比较。
这种不同流派之间的比较,斗赢了没什么,如果输了……那真是短时间在文人圈子里抬不起头来。
比如何似飞,去年拜师余明函,可今年二月却并未下场参加科考,当时还被一些书生暗地里嘲讽过说他拜师大半年了,连县试都不敢参加,可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吧。
当然也有人出于对余明函的崇拜,爱屋及乌的选择信任何似飞说他有可能打算在明年下场考,连考三科,一举拿下小三元。
大部分文人默不作声,其实同样在心底暗暗等待何似飞参加科考。顶着余明函弟子的名头,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周兰甫虽然话少,却是个极为好心的,他又说:“上月似飞一首《咏秋》律诗备受好评,最近原本不应再参加诗会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参加县试了,声望对于县试排名很重要,这个时候可不容许出一点漏子。你们俩也是,陆贤弟同样要参加县试,勤益要参加院试,这会儿跟上来凑什么热闹,哎。”
越说越有点紧张担忧。
县城就这么大,当时何似飞同高成安一道来县城,之后又带着陈竹‘自立门户’的事情在文人圈里压根瞒不住。不过,因为高成安同陈云尚一方理亏在先,何似飞的行为处事挑不出错,想要看何似飞笑话的人也没有攻讦他的由头,此事便一直没什么人提。
但何似飞同高成安关系冷淡下来,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一年都没怎么联系过,高成安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邀请何似飞参加诗会,周兰甫等人便下意识觉得他不安好心。
沈勤益:“不就是即兴作诗么,咱又不是没作过。再说,似飞在诗文方面天赋这么强,还老有其他流派的人说他是提前准备好的诗词,等到诗会时假装是即兴创作。这回咱就让似飞再露一手,看看那些人脸疼不疼。”
陆英捏紧了拳头,努力保持冷静:“县试排名对我来说没什么要争的,有似飞哥在前,我是不敢肖想县案首了。便不在乎什么县城声望我好像还没有声望吧,那便不怵参加诗会!”
沈勤益又说:“阿英都不怵,那我也不怵,似飞更不可能怵!咱们过去证明正统县学学子的实力!”
周兰甫被这俩人说得热血上涌,见何似飞全程没开口,悄悄抻了一下他衣袖,说:“似飞你来也说两句。”
给咱们壮壮士气。
何似飞:“我?”
周兰甫点头:“对,来两句。”
何似飞惊讶的跟三人目光相对,完全在状况外:“不是……我好像不算正统县学学子?”
沈勤益:“啊啊啊啊何似飞你真的是泄气的一把好手!”
见沈勤益又没招架住何似飞的拆台,周兰甫和陆英忍不住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