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了有一个多时辰,前面的人总算少了些许,王栈低声悄悄给他们说:“那吊脚楼里住的可都是很……很漂亮的姑娘……”
他只比何似飞大一岁,还未定亲,长这么大连姑娘家都没见过几回,说两句便开始害臊。
旁边有正在排队的不认识的童生笑他:“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还知道这些事。小少年,我问你,你可知道,为何对面那些吊脚楼现在窗户皆紧闭,不见有人语呢?”
说着,他指了指天,“现在可都快巳时了,寻常人家就算睡个懒觉,这会儿也该起来了吧?”
王栈睁着一双好奇无辜的眼睛,说:“不、不知道。”
旁边立刻传来一些了然的笑意,笑得王栈抓耳挠腮,急切询问:“到底为何啊兄台?”
那位童生说:“这还不简单,定然是昨夜被翻红浪,太过操劳,因此,白日里才起得晚啊!不然,你说里面的漂亮姑娘,俊俏哥儿,靠什么活,嗯?”
王栈一张脸唰得一下全红了。
他们这边笑声不小,加之跟对面吊脚楼就隔了一道河,何似飞眼尾余光觉得有什么动了动,偏头看去,只见对面吊脚楼有窗户打开,一位青丝尽数垂下的姑娘探出头来,似乎在打量他们这群童生。
见到对面有姑娘开窗,这童生们立刻噤了声要是别的日子,他们还能同对面贫嘴一两句,但今儿个报名院试,大家还是顾及着读书人的脸面,努力装正经。
对面那姑娘看了一会儿,见无人捧场,便又关上窗休息去了。
何似飞听到方才笑得很大声的一位童生嘀咕:“无非就嫌弃我们是童生呗,给我们笑一个都不乐意,过几日等那乡试报名,就能看到她们一个个都打开窗在屋里搔首弄姿呢。”
旁人的话,无论刺耳还是悦耳,何似飞一般都不作表态,偶尔能听进去一两句,也只会筛选其中有效信息
待他们报名完院试,过几日便是秀才们报名乡试的时间了。
也对,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除了一年一度的县试和府试外,其他四场皆开恩科。院试和乡试的时间便撞在了一起。
不过,也不算完全冲撞。
院试考试时间是八月初三到八月初五,乡试时间则为八月十五到八月廿三。
以往不开恩科时,瑞林郡的院试人数一般为五百余,乡试人数约莫一千六百余。院试与乡试的考棚虽都在一条街上,中间却被阻隔起来,互不相通。
但今年特殊,恩科期间,院试和乡试报考人数成倍增加,单一考场的考棚已不够用,于是中间那道阻隔被暂时撤下,两场科考共用考棚。
待何似飞等人报考结束,已经过了午时,几人回客栈用了饭,便计划着同去书肆买些太守乔博臣大人的著作。
有了上回经验的何似飞其实不大想买,不过还是敌不过同窗的热情,只能被拉了去。
乔影自从三个多月前被二哥的人带来罗织府,便一直没机会出府城。
他可以在京城老家里面玩‘金蝉脱壳’‘离家出走’‘一走了之’,可跟这个不大相熟的二哥,乔影只能规规矩矩听话。当然,他要是不听话,乔博臣说抓回来后就把他禁足在院内,再也不让出门。
乔影出生时大哥已征战沙场,大姐远嫁襄殷,二哥一直在读书科举,中了二甲进士后便在外当官,可以说,自他有记忆开始,这几个哥哥姐姐对他来说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但乔博臣对乔影也不算苛刻,他们家能有现在的荣华,少不了祖父从中出力。而祖父为何会在垂垂老矣时还费尽全力为他们铺路是为了让他们兄弟姊妹几个都发达些,这样小小的乔影应当不会受委屈。
想到当年的事情,乔博臣纵然不大喜欢这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