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温度愈发低了。男人边咒骂着该死的天气边往家里走去,目光触及楼梯口时,接着猛地一顿那里站着几个黑影。
隔着一层夜幕,他下意识眯了眯眼。他家门口有树吗?
多年来混社会的经验告诉他不对。心跳在加快,男人瞬间清醒,把提在手上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扔就跌跌撞撞地回头跑去。
“嘭”的一声,玻璃瓶在他脚边炸开。
震耳欲聋。
转角处的月光突然被黑影吞噬。刀疤从阴影里浮出来时,男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下巴挨的那记勾拳带着铁锈味,他只听见骨头碎裂时传来的嘎吱声,连背后也响起了钉靴踩碎玻璃的脆响。
“啊!”对方第一拳落下来的时候,男人的脸朝着旁边一偏,一颗沾着血沫的牙也从他的嘴里吐出来。都是男人,对方的挑衅也激起了他的血性,他骂了一句“他妈的”就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脊椎断裂般的撕心裂肺的疼痛,男人瞳孔猛地缩小。紧接着就是他天旋地转般地磕在地面上,下巴与水泥地重重碰撞,血水四溅开来。
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在孤寂的夜里响起。
身上压着的手似有千斤重,红色的视野里只有一片整齐的鞋,男人惨叫着,大股大股暗红色的血从他与地面嵌合的地面涌出,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轻微的皮鞋声从他面前传来。
那男人不顾身上的剧痛,他抬起头来,向前伸出了手:“……先……先生!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如果您生气,我……我可以给您钱,求,求……啊啊啊啊!!!”
入目是一双干净整洁的皮鞋,下一秒便重重地碾上了他的手。男人绝望地抬起头,却撞进了一双漆黑的野兽般的眸子里。
猩红的火光在他手上跃起。
“李,德,良,”来人垂着眸子,用西装袖口仔细地擦拭着虎口处的血渍,忽地笑了一声,“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听起来是个老实人……”来人抬起眼,李德良惊恐地看见了他胸前整齐的领带,“怎么还到处暴力催债,吃着高利贷堆积成的血馒头呢?”
“啊啊啊啊”
咔哒一声,李德良的小指软绵绵地垂落下来。面前的人恶劣地笑着,妄顾底下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皮鞋后跟死死地碾压着他的手指,咔嚓,咔嚓。
猩红的烟头烫上来的时候,李德良已经丧失了挣扎的所有力气,只能呼呼地喘着气,像一个漏了气的破旧风箱。
沈祁垂着眼,漫不经心地拿着烟头在他的脸上碾了下去。直到传来皮肉烧焦的臭味,他才扔开烟头,接着上下两片薄唇轻轻一碰。
“说,你们收债的老大是谁,”沈祁看着他,像是注视着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死物,“还有资金来源方,打手等等……全部给我说出来。”
李德良还想讨价还价:“先生,我就是个小喽啰,我不知道……啊啊啊啊!!”
后面的钉鞋不轻不重地踩上了他的后脑勺,李德良全身不由自主抽搐起来。阵阵血沫模糊了他的视野,在求生的强大欲望下,他开始大吼:“我说,我说!他们全部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但我只是个跑腿的,有些人我真,真不清楚……”
“还有这两年来借条的,的字据,都放在我屋里的柜子里……”李德良求饶,“求求您,真的求求您,别杀我,真的别杀我……”
他听见前面的人轻笑一声。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李德良重重瘫倒在地上,旁边的手机被人抽走,他听见旁边的人低声问了句那男人要不要收起来。
男人说了句擦干净,扔到车上。
李德良喘息着,他开始思考着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惹了什么人。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