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楚生才想起来这一天沈祁在背后做出了多少事:机票是他订的,行李是他收拾的,出租车是他打的,酒店也是他订的……保护的对象突然成为他依靠的人,青年颇有些不习惯地收回手指:“下次这些事情让我干吧。”
沈祁说:“这些都是小事。”
时楚生说:“我是你哥。”
沈祁不说话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保护他人的人突然反过来被他人保护,初期一定是非常不习惯的。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眸子里闪烁着连他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时间还长得很,让他慢慢习惯就好。
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来自北方的寒风呼啸着扑上他们脸颊,沈祁转头习惯性地为他拉上衣领,耳边同时也传来了来自于青年的一声小小惊呼:“下雪了哎。”
刚刚陈竹惊还提醒他晚上会下雪,没想到等到他们一出来便看到了雪花。时楚生这么多年没出过山城这座著名火炉城市,自然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沈祁嗯了一声,他收回了手,目光停留在粘在青年下巴上那片小小的雪花。不知怎的,他坏心思地没有提醒对方,就眼睁睁看着这片雪花沾着他的皮肤化掉,留下了亮晶晶的一片水渍。
“酒店在哪里?”时楚生突然抬头问。
沈祁往某个方向指了指:“离医院不远。”主要是为了照顾陈竹惊。
他话音未落,青年便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那我们走过去吧,你带路。”
晚上八点的时间,这座北方小城已经没了白日里的喧嚣。路边的灯接触不良般地闪烁着,两侧的建筑物里隐隐约约亮着灯光,鹅毛大的雪扑打在过路人的眼睫上。
这片路灯亮着一片暗着一片,浓稠的黑暗倒映在沈祁眸子里。很奇怪的是,他非但没害怕,还莫名觉得这里的夜晚很温暖。
而这点温暖是任何药物,任何幻境无可替代的。
一片寂静中,青年突然开口说话了:“你打算怎么帮陈竹惊?”这件事他本来是想求助陈儒生的,但陈竹惊有段时间和他断了联系,他便没再好意思找人家帮忙。
沈祁胳膊上还搭着他的手。闻言,他直接说:“我会花钱找律师把这婚离了,同时那男的不是进监狱了吗?我有点人脉,可以让他在监狱里一辈子后悔这件事。”
沈祁并没打算在哥哥面前掩着他的本性。毕竟他自己怎么折磨沈兴的,怎么把秦雪这个后妈打骨折的,时楚生都把他摸得一清二楚。
时楚生听后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教育他:“那你小心点,不要违法了。”
沈祁想笑:“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祁便被惊醒了。
他喘着气睁开眼睛。窗帘拉着,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下意识地颤着手去抓旁边人的衣服,直到摸到那片温热的皮肤才猛地放下心来。
时楚生在旁边。
他整个紧绷的身子都松了下去。这个酒店有一个特别大的落地窗,昨天晚上沈祁一进门就把青年按在上面亲吻,他们身后则下着一片纷飞的洋洋洒洒的雪。
时楚生抓着他的手,前面一直温顺地任他折腾。直到面前这人擦枪走火,时楚生整个人一僵,声音有点抖地让他放开。
沈祁不听,他反扣着青年的手按在身后的玻璃上,只留下一串长长的透明的指印。沈祁发了疯似的咬他的嘴唇,沿着青年的身体幅度一路向下,直到他按住了时楚生的皮带扣,青年的反抗才激烈起来。
“现在不行!……沈祁!”时楚生拍打着他的肩,声音难得有些失态,“现在不行,你等我以后准备了再说!”
沈祁动作一僵。顿住的瞬间,他看到了青年明显害怕的目光,心中有什么东西哗啦碎裂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