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
身边的人这时正好附和了一句:“哎呀,你看这个就是跟我们投资的老板,叫什么?叫什么沈……不记得了,反正他英文名挺好记的,叫Eden,”那同事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瞬间惊呼了起来,“我擦,也没有人告诉我他这么帅的呀!”
帅?时楚生感到头晕目眩。沈祁确实挺帅的。
毕竟是他养大的“弟弟”,沈祁浓密眉峰下隐藏的一点小痣,他笑起来时露出的两颗虎牙,时楚生对这些自然比别人更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家山城顶好的酒店了,头顶的水晶灯被雕切得绚丽而奢靡,青年的目光顺着被玻璃叶片切割过的光线洒落到那人冷硬的侧脸边。
他现在心乱如麻。
旁边的人却见他许久没有说话,于是拿胳膊戳了戳时楚生的肩膀:“哎,你觉得Eden这种年轻有为的老总是什么样子的?”
“Eden?”时楚生的语调停顿了一下。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我不知道。”
他在几年前为了考会计也过了英语四六级,他听得懂沈祁英文名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觉得沈祁这个名字更加熟悉一点。
Eden这个名字被别人唤起时,反而带着一股陌生到极致的精致感。
这是大洋彼岸那个事业有成的沈总。
他叫不来。
他还在心乱如麻地思考,旁边的人见他许久不说话又开始八卦起来:“Eden这个名字你们知道什么意思吗?妈呀,这可是英文里的‘伊甸园’的意思!”
有女同事问:“这个单词意思我知道,所以沈总是信基督教?”
不。时楚生看着服务生把一盘一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面,他在内心默默地否定了同事的这个猜测。
沈祁是不会信教的。他谁都不会信。
就这样聊着,有人越传越离谱:“我才不会这么肤浅地觉得呢。我觉得沈总应该是失去了他的爱人,他应该感到非常痛苦,于是他也想像圣经中有人拯救他,最后封心锁爱,取了个这么让人浮想翩翩的名字。就这么说吧,我觉得他那个爱人,如果是女生吧就是那种典型的黑发长裙白月光系,男生的话……”
时楚生听他这么说,眼皮狂跳。
“啊,如果是男的我就觉得是那种和他相依为命那种类型吧。天天赚钱照顾沈总,然后天天给他做饭之类的,结果跟人家表白时人家拒绝了,他就特别伤心地去了美国,然后就取了这个名字试图可怜兮兮地让白月光看他一眼。”
时楚生:“……”
他旁边太阳穴被这人气得一跳一跳的,关键是这人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又无力反驳什么。
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是沈祁的“白月光”,但是沈祁最后却选择了更极端的方式试图让他接受他的爱。物极必反,时楚生最后也选择了沈祁最在意的一处地点来报复他。
……虽然时楚生也没有这么高兴。
相反地,他很不开心。甚至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悲伤。
所以他控制着自己尽量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个同事一提,这些往日里本该淹没于水下的往事又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本来就是一次荒谬的宴会。时楚生站起来正想走时,整个大厅的音乐声突然一停,头顶巨大的水晶灯也随之暗了下来。
代表人开始发言了。
猛然灭下的灯光让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宴会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黑纱,唯有身边众人的呼吸声在时楚生身边回荡,像一根根伸出来的绳,默不作声地把青年脚步绊住。他抓住椅子,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隔着一层黑暗,隔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