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帘子,拎着装着满满一袋的东西离开超市。
时楚生的家在??郊区,从这里走回去还有一段距离,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时楚生有点发毛,于是在马路边上停了下来,决定打个车。
青年手指点亮屏幕的瞬间,他背后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
时楚生抬头的瞬间,已经晚了。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捂了上来,下一秒死死禁锢住了青年的腰部。时楚生下意识想发出声音,但是那人的手也捂了上来。隔着一层手套,他闻到了一股冰雪消融后的味道,很冰。
他拼命挣扎着,那人一言不发地把他往背后的小树林拖。眼看着怀里青年的挣扎越来越激烈,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掐在他腰部的力气更大了,大到时楚生都要怀疑这人能把他掐死的地步。
时楚生拼命挣扎着,看准时机抬头一脑袋打在他下巴上。那人吃痛,低低地“唔”了一声,只需这一声,时楚生的所有动作瞬间停住。
血液倒流,肌肉凝固。时楚生僵硬地转过脖子,整个人像一具即将倒塌的塑像,只是堪堪靠着脖间的肌肉连接才没有让他立刻失力倒下去。
“你是”
那人嗯了声。隔着一层遮住视线的口罩,那人说:“哥哥,我回来了。”
“你不是和很多人接过吻吗?怎么这点经验都没有?”
“时楚生,你答应我一下要死吗?!别人给你一点钱给你一束花你就赶着上去被睡,我呢???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哪怕你喜欢我一下也行啊?!你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呢,哥哥?!”
……沈祁。
时楚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在一次普普通通的公司团建后竟然偶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沈祁,不,是沈祁的刻意跟踪让他们“偶遇”。这个许久不见的名字在一瞬间浮现在他脑海,连带着那些本应该封锁在脑间的遗忘的,落灰的记忆,都呼啸着向他奔涌而来。
混乱中,他只抬头看了一眼。沈祁长得更高了,但是比起十八岁那年他似乎更加瘦了些。时楚生收回目光,呵斥道:“放开!”
沈祁动作明显一顿,他动作迟疑着,但是迟迟不肯放手。时楚生打过来的滴滴已经来了,车子亮着灯停靠在路边,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好荒诞的剧情。时楚生竟一时间这么觉得。
沈祁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间,颤抖的,滚烫的,犹如一只只长着触手的怪物,血水相融地落进青年的皮肤里。
时楚生觉得很恶心,他一脚直接踢了过去。也不知道踢到了哪里,沈祁在后面嗯哼了一声,捂着肚子踉跄着退后几步。
终于逃脱了这人致命的拥抱。青年大口喘着气,他看着沈祁被他一脚踹得蹲下,厌恶的话瞬间脱口而出:“沈祁,这么多年疯病还没有治好吗?”
沈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夜色下,路灯的光把他们两人分割成极其矛盾的两半。时楚生站在光亮下,微微蹙着眉;沈祁蹲在黑暗里,夜色模糊了他大半张脸。
看着面前蹲着的人嘶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先许痛苦的表情,时楚生呵斥人的声音一顿。他看着他,语气颤抖了一瞬,然后迅速恢复原样:“你还是这么装吗?装可怜?装疼?难道还指望着我来哄你吗?!”
他后面的语调太激动。长长的尾音落在夜里,然后又随着夜风飘浮而去,沈祁蹲在地上,脸色发白。
“沈祁,”时楚生吸了口气,他逼迫着自己看着面前蹲下的那个人,语气冷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当年的事情,我翻篇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时候回的国,但是你别来找我,行吗?”
沈祁抬头。他黑色的口罩捂住了大半张脸,唯余留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