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两所学校之间的柏油马路早早拉开。
时楚生的手机被沈祁拿走了。
这几天陈儒生一直旁敲侧击地在问他要不要去买新手机,时楚生客气地拒绝了,说等到出院后再买。
出院后,时楚生就去旁边的手机店逛了一会。手机是现代社会更新换代极快的产物,他只是在里面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对着他的七彩斑斓的手机背闪得他头疼。
后面还是售货员轻声细语地上来询问他要买什么,时楚生这才回过神来,答了这几年来他一直在使用的那款手机的名字。
手机拿到手后,他把它托在手心里,轻飘飘的。好像和以前的那个比,这个新手机的重量轻了许多。
电话卡也没了,时楚生便联系了营业厅补办。对面工作人员通知他过来的那天,时楚生正在酒吧里安安静静地打扫着沈祁的房间。
其实对于沈祁的房间,他不熟悉。
他对沈祁更加了解的其实是自己的房间,因为这半年有大半时间,沈祁都会撒着娇求他去他床上睡觉。时楚生也没有那种没事干就跑别人房间玩的癖好,所以当他拉开门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布局时,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当初给沈祁选择的房间位置采光就是极好。这是盛夏的大中午,刺眼猛烈的阳光从没有安装窗帘的窗户里射进来,明晃晃得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时楚生靠在门边,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干净的被褥就这么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床单的四个角被人扯开,紧紧实实地压在棉絮底下。时楚生慢慢地走了过去,发现床单上甚至干净到没有一丝污点,甚至平整到没有留下一丝褶皱。
干净到好像没有人睡在这里过。
时楚生站在床头,心脏就像是被人拈着高高地提起,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空。胸口空空荡荡的,徒留下一些轻巧的脊椎与肋骨,堆积排放在一起,由关节组合扭转,便组成了一具人体的骨架。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沈祁走了,这是好事。这说明沈祁即将去拥有更好的资源与环境,这也说明他们之间这段畸形的,混乱的关系,沈祁的这段无疾而终的对他的爱,终于要在这里结束,最后彻底终止。
时楚生这么想着,边拉开了他房间一边的衣柜门。
里面满满当当都挂着沈祁的衣服,最深处挂着的是沈祁的冬装。沈祁这个人不喜欢太繁杂的颜色,连挂着的衣服都是简单的黑灰白三色,显得大气而简洁。
时楚生的目光从另一端开始看去,最外面挂着的是沈祁的夏装。里面都是一些简单的T恤衫,同样是单调的黑灰白三色,上面干净到没有任何图案。
旁边还挂着一些裤子,这些裤子更是只有黑色一种颜色了,种类更是单调得只有牛仔裤一种类型。
熟悉的洗衣服香味飘了过来,时楚生的心脏空了一瞬,终于阖上柜门。
如果没记错的话,沈祁在他从省城回来的那一天就被沈兴接走了。当时是祁老师生病,沈祁应该把所有东西全部拿走才是。
时楚生有点疑惑地看着那顶柜子。他想不通,沈祁为什么拿东西拿得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