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花在他手上无力地呻吟着,青年只是耐心地玩弄着上面的丝带,花瓣边缘被揉搓发黄,下一秒就被人毫不怜惜地掐落。
花瓣落在桌面上,时楚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先生想睡我直说,犯不着给我送一个星期的栀子花。”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大约有三十多岁,白衬衫的领口处一尘不染。视线往下滑,就可以看到男人微微滑动着的喉结与打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商业精英。并且有钱。
时楚生笑眯眯地盯着他,脑海里却已经快速地把他认识的上层圈子的那些人一一过滤了一遍,但他很快发现根本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
说来可笑,当时楚生根据监控把他逮住的时候,这位精英人士正在猫着腰在他酒吧的小门边偷偷摸摸放花。
门吱呀一声在他面前打开,那人的肩膀被吓得抖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时楚生倚在门口,他脸上还带着仿佛发现小孩偷吃的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哟,被我抓到了吧。”
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桌,时楚生只看了一眼就挑起搁在旁边的咖啡勺,稍微搅了几下就勾勒出了一个漂亮的心形。他嘴边噙着捉摸不透的笑,把一整杯咖啡推到了那人面前。
“给你调的咖啡,上面有心形哦。”
谁知那人只是摇了摇头,把咖啡推了回去:“卡布奇诺,给你点的。”另一个服务员来了,他低低地道了声谢就把另一杯放在桌子上:“我今天不舒服,想喝点柠檬水。”
时楚生稀奇地??看着他的动作,接着放下杯子,收敛起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先生,您要是想跟我谈,这几天特殊时期不可以。至少往后面排一个月,然后我们去医院体检保证对方的健康。这点您答应不?”
可是当他说完后,对面的人却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什么协议?”
时楚生的动作僵住了。
对面那人又说了一句话:“时楚生,我不是那样的人,”那人微微低下头,注视着青年的目光温和而深邃,“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时楚生打量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古怪,接着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捉摸不透的笑容又重新浮现在了青年的脸上。
有钱人玩得够花。
长发青年翘着二郎腿,半晌嗤笑一声:“行啊。”青年抿了一口咖啡,桃花眼里的目光化成无骨的水,他注视着对面的人,柔声开口:“咱们做朋友的,好歹得认识一下名字吧。”
对面的人看他半晌,才缓声开了口:“陈儒生。”
“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青年笑了一声,他指尖不疾不徐地敲打着桌沿,“时楚生。咱俩名字里都有一个‘生’字,还真巧。”
陈儒生嗯了一声,把话自然地接了下去:“‘生’字是‘生生不息’的意思,”他看着时楚生,“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