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死而生,死而同穴。
最后的事情时楚生记不清了。他们从门板来到卧室,最后他和沈祁来到了落地窗边。外面的雪掠过他耳边,时楚生感受到沈祁拨弄着他的手指,恶趣味地让他叫哥哥。
他轻微地皱着眉,最后也只能顺从沈祁:“哥哥。”
眼泪是最好的生长剂。玫瑰绕着他的身体成长,最后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脏里,沈祁靠过来,神圣的吻从眼睫一路落下锁骨。
时楚生的眸子里溢满着破碎的光,他贪恋地摩挲着沈祁的鬓发,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夏天。冷清的便利店里只坐着两个人,时楚生坐在柜台边,出神地盯着那碗凉透的关东煮。
他拍了拍他的背,整个人有些虚脱:“你总算回来了,阿祁。”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沈祁抱着时楚生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青年整个人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时楚生将被子拉过头顶,声音有些哑:“Eden,你的英文名是这样叫的吗?”
沈祁靠在他旁边,拉上灯。整个房间里沉入一片黑甜,只余下外面的雪静静地下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祁支着胳膊靠了过来:“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英文很好听?”
“尤其是刚刚。”沈祁坏笑着补充道。
时楚生自然知道他说的“刚刚”是什么意思:“……别闹了,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他翻过身来,和沈祁面对面躺着。
洁白的被子像一层薄薄的雪,他们之间的距离像一条静谧的河。这次他们挨得极近,近到沈祁一抬眼就能在黑暗里识辨他的呼吸与温度。
十九岁的往事隔着一条六年的河向他呼啸而来,最后竟然奇异地在这里得到了圆满。
“是真的。”沈祁向着他的月光靠了靠。只是他刚刚一动,那边的青年就抓过了他的肩膀,力气很大,仿佛是在怕失去什么东西。
“能告诉我是什么含义吗?”时楚生的声音很低。他声线温和沉缓,带出的水汽扑打在沈祁的耳廓上,沈祁靠了靠趴在他的胸膛边:“是春天的意思。”
伊甸园。春天。
“我在你的伊甸园里重生……”沈祁竖起两根手指,小人一样绕着被面上走了两圈,“你救了我很多次。”
沈祁的小人抬起“脚”,走到了时楚生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皮肤。他却没再说话,只是注视着时楚生,目光专注。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
过了很久,久到时楚生都要认为沈祁睡过去的时候,沈祁突然在一旁幽幽地开口了:“你在这六年里过得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