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站在踏板上整理一本本书籍时,没察觉底下的男人不动神色抬起了眉眼,将她长长一条粉白身段纳入眼底。
彼时正值苏州夏日午后,窗台外树影斑驳,随风婆娑,一缕夏风吹拂进来,先是拂过太子冷峻的面庞,再拂过太子妃窈窕裙裾。
又过了一个时辰,崔苡茉终于将书架上的所有书整理好,拿着拂子慢慢下来,洗了手,将襻膊解开,放下袖子,遮住胳膊。
“殿下,所有的书已经整理好了。”
她的惩罚已经结束,崔苡茉正要松口气。
“再抄二十遍女诫。”
崔苡茉错愕抬头,看着书案前的男人,不敢相信,“殿下……你不能这么过分。”
“三十遍。”
崔苡茉搅着手里的帕巾,偏过头,不想看他,这么不合常理的惩罚,定是学了那书上的不良经验。
“不服?”谢封延搁下笔,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敢。”崔苡茉终究还是顺从地继续领罚。
太子命人在他书案右前方的条案腾出来,放上宣纸和镇尺?*? 。
崔苡茉跪坐在条案前,一声不吭研磨着墨汁,心里没有怨气是假的。
未出阁前她就背的滚瓜烂熟,后来改嫁又遇上皇后抽考她,她想忘也忘不了,但不意味她爱抄写三十遍。
一个下晌过去,抄写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过才十遍。
太子允许她吃了晚膳继续抄,可她抄到晚上亥时也没抄完,而书房里只剩下她自己。
就连太子也回了寝室休息,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抄写。
崔苡茉抄得手酸,墨汁也快没了,又需重新研磨,她搁下毫笔,抬头看向博古架上的书,心里冒出了一个愤懑的想法,她想看看那本书到底是如何写的。
太子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别的招数要对付自己?
崔苡茉站起来,正要端起条案上的青铜灯盏,可没想到刚伸手过去,就看到灯盏的灯芯恰好燃尽了,烛光肉眼可见地灰暗下来。
“欸、欸……”
她甚至来不及补救,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火星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崔苡茉摸黑从条案里侧出来,摸索着朝门口走去,实在是太黑,她又怕又冷,太子的近侍也不在,偌大的书房一个人都没有。
她深呼吸了口气,凭着感觉慢慢挪动,直到她的指尖冷不丁碰上一个胸膛,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后退,几欲跌倒,可这时腰间一只大手强而有力将她搂住,将她搂了回来。
崔苡茉撞进男人的怀抱里,本想挣扎,可鼻息间闻到熟悉的气息,她迟疑问:“殿下?”
“是孤。”
崔苡茉马上挣开他的怀抱,退出去保持距离,黑暗中的她有些冷脸,“殿下不睡觉,过来书房做什么?是来看臣妾的笑话么?”
她积攒了大半天的怨气在这一刻直冲胸口。
安胎药也不能消弭这些怨气。
谢封延看她快速退离自己的举动,耳边又听到她含怒的讽刺,嘲弄笑道:“孤没那个闲情看你笑话。”
他们的呼吸在黑暗里此起彼伏,就好似前一晚水-乳-交-融。
“还剩几遍?”
“五遍。”
“不用抄了,回去吧。”他有意松口。
然而崔苡茉一点高兴也没有,甚至一声谢谢也不想与他说,只是福身说了声“臣妾先走一步”,绕过他继续摸黑朝门口走去,这次她更加小心翼翼。
谢封延看她冷脸绕过自己,毫无白天的亲近,垂在袖子里的手握紧。
第41章 我不能把路走窄了
崔苡茉毫不犹豫离开了太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