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政务见习,让他先行与内阁大学士处理一遍所有奏章,那些轻又缓的琐碎奏折全部交与太子处理,美名其曰锻炼。遇到政见相左、悬而不决的奏折,再交由他处理。

到了偏殿,靖晏帝扫了一眼内阁那几位辅臣,又看向坐在条案一侧的五名秉笔太监,正伏案在奏折上笔不停挥代太子批红。

太子性格乖戾,行事迥异,处理政务的方式与靖晏帝不同,他甚至无需他人念奏章内容,也无需念内阁写的票拟,仅仅打开奏折,一目十行,便做出决策,随后扔给秉笔太监让其代为批红。

秉笔太监从一开始两人,增至五人,才堪堪跟上太子的处理速度。

内阁大学士与司礼监太监们见到靖晏帝亲临,纷纷鞠躬:“圣躬安。”

“朕安。”靖晏帝走过去,“太子呢?”

一名随堂太监回道:“回陛下,太子已经回东宫了。”

掌印太监看出靖晏帝的疑惑,出声解释道:“有几本奏折的票拟太子无一通过,内阁几位大学士对此颇有异议。”

掌印太监扫了一眼另一张条案上的五本奏折,这五本奏折里的所有票拟,太子一张没通过,内阁那几位年轻大学士见状想要争论一二,谁知太子只是听了一听,随后“留票”让靖晏帝处理。

内阁几个人肚子里一团火,他们几人辛辛苦苦商量出来的好些谏言意见,居然没有一张通过。

“太子如此行事武断,哪有半点储君之稳重?”

文元正大学士果断告状,“陛下,虽说太子一目十行,处理奏章迅速,可万一出了差错,压在百姓头上的可就是一座大山。”

施岗也出来表示不满:“陛下,太子年轻气盛,这般做法实在不妥。”

靖晏帝随手翻看已被批红过的奏折,一连翻看好几本,随后搁回去,看向年近半百的内阁首辅任亥,“任阁老,你怎么看?”

任亥在朝内任职数十载,早已练就一套滴水不漏的处事方式,内阁两位大学士对太子的观政态度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加上太子年幼时性情孤僻,面对朝内百官的问候或微小之事的提问,太子皆冷眼相对,无一回复。致使百官产生忧虑,未来的储君不与百官沟通,到底是性格使然,还是能力残缺?无论哪个缘由都不是好事。

因此,这么多年来徐皇后不知被弹劾多少次不懂管教,辅导太子的三师也无一幸免,换了一批又一批。太子依旧被批没有储君之范。

而靖晏帝安抚百官的态度又一直是:“太子尚小,汝等宜多相勖勉。”

可这话能安抚得了一时,安抚不了一世,江山社稷关乎万千百姓,文武百官岂能袖手旁观。于是随着太子年岁渐长,百官对太子的不满积压得越来越多,奏折堆积如山,几乎每日上朝都有人提及太子的能力。

靖晏帝不得已,便在去年开春二月,将太子送至容山寺调理性情,本该在今年九月回来,可徐皇后思念儿子成疾,命人提前三月让太子回来。

可从容山寺回来的太子并未改变性情,依旧寡言少语,性情乖戾,靖晏帝让其观政,允他处理一些奏折,应当也是出于督促太子与百官交流之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