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盼你能早日成家立业,你不要怪他,定是那端夫人拿定武侯与陛下的约定来要挟,事已至此,咱们就听你父皇的。本宫听说崔氏容貌数一数二,德行温良,若能生下个皇太孙,倒也算她有用。”

“母后若是没事,孤还有要事,先走了。”

“去吧,你的婚事,母后亲自给你操办。”

徐皇后手肘抵着桌面,撑着太阳穴,听到太子这话,缓缓睁开眼,目送太子离去。

徐皇后在屋里冥想片刻,唤来总领六局的尚宫林氏,“这个崔氏,你了解多少,《女诫》《内训》会了没有。”

今日指婚的消息在宫里传开,林尚宫第一时间便去了解这个崔氏,回她:“崔氏为端夫人嫡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父兄守孝三年,一年前被送去容山寺为父兄亡灵祈福,兼之养病,今年八月才从容山寺回来。”

“容山寺守孝?”徐皇后眯起了眼,“岂不是曾与太子同屋檐共处了几近一年?”

林尚宫想了想,“回皇后娘娘,容山寺乃京师古刹,其址广袤,不记错的话,约计六万平米,合九十亩有余,规模宏敞,禅房众多,高僧日日论道,太子又是储君之躯,护卫把守,旁人应当没有接触太子的机会。”

见徐皇后一言不发,闭上双眼静息,林尚宫继续说道:“崔氏八月回侯府之际,杜淑妃便让尚仪局的苏尚仪教导宫中教仪,女诫也背了,还在陛下面前献上过女诫笔墨,得夸奖景翰林之骨,侍讲学士之风。”

一声浅浅的嗯从徐皇后喉咙发出,听不出喜怒,但林尚宫还是听出了徐皇后对崔氏又少了几分抵触,追问:“册立太子妃之事,奴婢是否现在就着手去办?”

“去吧,再派尚仪局的嬷嬷去侯府教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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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太子妃大典很快便定了下来,定在了次年三月初春,冬雪融化之际。

因着王妃礼制和太子妃礼制不同,太子妃是储君的正妻,待太子登基后便是皇后。是以祭祀、册封、朝贺等重大典礼的宫廷仪轨不能出半点差池,日常起居礼仪、出行规矩、相见礼节……太子妃有太子妃的礼制。

除此之外,还得深谙尚宫六局分工。

崔苡茉需得继续跟着尚仪局的嬷嬷学习,几乎忙得停不下来,与此同时,六部协同筹备婚礼,户部筹备大典所需的银两,礼部安排仪程。

因着太子册立太子妃,需亲自到太庙告祭,迎娶天地正气,神官监得早早开始清扫太庙廊庑,制定祭祀所需的十二明角灯、龙凤纹摆饰。

除此之外,冠冕、大典袍服、筵宴、祭祀和册封大典所用的金银器,皆需人力物力……因此,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无一得闲,纷纷各司其职。

单是太子妃册封时穿的九翟衣与霞帔,就需征调京绣和苏绣绣工达百余人,采用苏州府织造局的缂丝面料,耗时整整两月,其繁复瑰丽不可言说。

册封大典当日,长空万里,万物复苏。

卯时三刻,丹墀两侧擂鼓三通,百官列阵,东西乐亭笙箫瑟十二乐工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