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碰过女色的太子,甚至扛着太子妃去洗漱,让她坐在浴桶里给他擦身体,说那天侍候的宫女不瞎不聋的,都知道太子对太子妃有多宠溺。

在那之前, 东宫宫娥内侍都不知道原来太子除了冰冷阴戾,还有其他表情。

甚至能窥见他对太子妃在那档子事上有多沉迷, 恨不得溺死在太子妃那副身子上。

后来太子被陛下惩罚关进水牢, 太子妃去求情, 太子出来后对太子妃愈加体贴,眼里只有太子妃, 这副情形罕见得就如六月飞霜。

疏月也是看着太子妃如何一步步获得太子青睐和恩宠, 太子是太子妃第一个男人,而太子妃又何尝不是太子第一个女人, 两人的日子本来越过越好。

奈何问题出在了孩子上。

太子妃怀不上,大半年了,还是怀不上,皇后和太后向她施压,太子妃心焦情有可原,偏偏太子不同意纳侍妾,还生了好大的气,不得已太子妃才走了下-药这条路。

疏月看到崔苡茉用帕子擦了擦泪水,站起来,走向梳妆台,“给我重新弄个发髻吧。”

“是。”疏月梳髻的手艺并不差的,还在侯府做事时,她就凭着梳髻的手艺在五姑娘的屋里当丫鬟。

只是随着五姑娘嫁进东宫,五姑娘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又有徐皇后眼线胡掌事盯着,处处身不由人,她便跟着五姑娘慢慢地把徐皇后的人挤出去,培养自己的心腹。

疏月将她头上的簪钗都取了下来,她用上等牛角梳从发根梳到发尾,柔顺的青丝垂落在娇艳无双的五姑娘背后,少了发簪头面,铜镜里的容颜更添几分伤怀。

“疏月,我做错了吗?”

疏月一顿,“太子妃你没错。”

太子不是寻常人,他是大周将来的帝王,他这个身份注定不平凡,也注定他不会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

趁着太子潜邸时,将皇太孙生出来,太子妃和背后的娘家翰林府都会安然无恙。

崔苡茉听到她这话,心神定了定,“自古以来,女人都是各种盘根错节关系的纽带,我既然坐上这个位置,那就得肩负起这个责任。”

她可以做好太子妃,也可以当好一国之母。

她不想一手好牌打烂有错吗?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不作为,害得娘和翰林府日渐式微,沦为嘲笑的话柄。

倘若不趁现在翰林府还有能耐在朝廷上说上话,趁着外翁的门生施岗与文元正当上首辅次辅,举足轻重,皇后不敢轻易动她,能够间接稳固她这个太子妃之位,让一个小宫女生一个皇太孙给她,待徐皇后哪天给太子塞个公侯之女或是纳个勋贵之女进来,她这个太子妃之位还坐得稳吗?

侯府本来是她的靠山娘家,可太子苏州拔除了侯府的人脉,使得她与侯府关系僵化,一旦她在宫里失势,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在侯府的娘亲。

崔苡茉敛眸,轻轻捋了捋胸前的秀发,将心底那一丝对太子感情的愧疚压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梳妆台前的主仆两慌张站起来,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身上衣物凌-乱,夹袍下只剩下一条里裤,背后的日光落到他精瘦苍劲的腰身上,依旧挡不住一身的戾气和怒火。

在昭明殿外守着的罗悦屁滚尿流地追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一切都不关太子妃的事!是那个宫女胆大包天”

崔苡茉与疏月双双变了脸色,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知道她们的事情败露了。

“都给孤出去!”

一声怒吼震天响,疏月和罗悦仓皇惶恐,从青阳殿出去,关上门。

殿里只剩下站在梳妆台前的崔苡茉,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