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矜持地抬了抬下巴,目光正看向皇宫方向,目的不言而喻。

周牧腾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向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谄媚至极的笑容,搓着手,一副要说不说的娇羞模样:“殿下呀,你这样是不对的,要是被禁卫军抓到可就惨咯!”

秦琢没说话,把兜里揣着的东西再放进去,然后说:“你想一起去?”

周牧点头如捣蒜,他虽然没有夜行衣,但也穿了极为简便的一套衣服,显然对秦琢的计划已经提早知道并做好准备了。

那些发现秦琢喜欢上一个鸢烽男子还是再醮夫时咬碎了牙的使臣们此刻都要急哭了,周牧在干什么!他们明明是让他来阻止殿下的!

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能喜欢上敌国的贵妃?这和抢自己嫂嫂有什么区别!

殿下你清醒点啊,那男子瞧着也就比咱们安隗女子更瘦更白些,怎么就把你迷的七晕八素了?!

他们要着急死了,一个个抖着自己伪装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提示周牧,但都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秦琢一会走了他们就凑过去暴打周牧。

可惜,这次周牧没有再给他们围攻自己的机会了,两人一高一低不知道谈了什么,最后一并从后门走了。

???

殿下!你果真要“抢嫂嫂”吗?!

就这样,秦琢和周牧一前一后始终差了半步距离地溜进了皇宫,周牧也是第一次来,跟着秦琢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院子里,眼睛一眯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院子中央。

秦琢和周牧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突然就出现在长春面前了。

“谁唔!”

长春被周牧捂着嘴,眼前一闪再看见的就是周牧这双亮晶晶的眼睛。

“长春,是我们。”

男人一张手捂住半张脸,长春就只能露出一双眼睛来了,他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再挣扎,而是点了点头,示意周牧放开自己,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秦琢越过两人朝里面走去,长春都糊涂了,不知道这两人半夜来的目的是什么,可是秦琢又是实打实的恩人,他没有阻止,只小声地问周牧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周牧挠了挠下巴,继续说,“殿下是来给娘,呃,长春呀,是该叫娘娘吗?”

“贵……”长春下意识便要喊出那个称号,但立马就想起来甘云已经不是贵妃了,可是……“贵君,你叫主子贵君就好。”

甘云当得起一个“贵”字,就算不是贵妃,也是他的贵君。

周牧立马改口:“殿下是来给贵君送药的,也来看一看贵君,今早走的时候还没退热呀。”

“长春你就别管了,殿下不会对贵君做什么,你看我们殿下那稀罕劲儿就知道他有多喜欢贵君了。”

长春有些无语,但是周牧话糙理不糙,秦琢已经进去了,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没来过怎么对这儿这么了解?竟然直接就走了进去,而且身为客人…不应该先等他通报一声吗?

“我还是不放心,得先问问主子啊。”

长春将扫帚丢在一边,担忧地朝里面走,秦琢给人的感觉就很不一样,这种细微的威压他只在女帝身上见过,而秦琢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看着秦琢的眼睛就让人发怵,偶尔闪过的细碎寒光更让人不敢质疑,长春捏着拳,忐忑不安地要往里走,可人还没走几步就被周牧拉住了。

“没事的长春,”周牧指了指里面,“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贵君会叫你进去的,殿下也不是粗鄙无礼之徒,他们是约好了的,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干涉为好。”

其实周牧也不能打包票,他现在完全是瞎说,秦琢也进去好一会了,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仿佛印证了周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