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甘云却只捧起一碗水喝了几口,然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他眼神有些涣散,喝了水忘记把碗递过去,像是在看那个给他递水的狱卒,把人的脸都看红了。
实际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甘云到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
大皇女是在秦琢离开后吃的马蹄糕,吃完后也没有什么异状,照常腻了甘云一会就去做功课了,临走时还说,太傅今天说了论语……
傍晚的时候却突然发起了高烧,消息传来时甘云才起来。衣服才刚穿上,外面就又传来了大皇女薨了的消息。
太医跪在床边瑟瑟发抖,顾伏苓却不肯来,叫了身边的宫人来查,可也不是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个新的,看起来英朗的公公。
接着的一切,就是秦琢知道的那些了。
甘云不是被拖进牢狱的,而是在被定罪时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接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牢里了。
喝了点水甘云终于回过神来了,抻了抻发麻的小腿,静静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他看起来像是在休憩,所以狱卒们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现在确实很晚了。
没有人看到藏在宽大衣袍下的素手上泛着点点蓝光,一缕魂魄绕着指尖,最后亲昵地蜷缩在手心里。
男人微垂的睫毛下,眼睛里的神情却从迷茫害怕转变为一点温柔。
他在心里轻轻地朝魂魄说:“乖一点,等我出去后就可以带你重生了。”
*
长春在右丞的书房里待了一夜,年长的女人第二天破天荒起了个早,穿戴整齐后就朝着皇宫去了。
看着她离开,长春才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趴在书桌上打了一会的瞌睡。
右丞答应帮他们并不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有更多的利益在里面,她也是要去试探一下反常的女帝,毕竟不光是后宫,连在朝堂上顾伏苓也十分异常,竟然生出了依赖左丞的心思。
长春的瞌睡还没打一会,他太累了,整宿都在跑动跑西,突然放松下来脑袋就沉了下去,可外面一点儿风吹草动又能将他惊醒,眼睛睁开里一点睡着的混浊都没有。
可他一睁开就看见右丞沉下来的脸,看见他时眼里闪过的些许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