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哈哈地抛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借着甘云的念头想要找过来,视甘云如掌中玩物,最后却把自己变成了下贱之人,在这儿听着自己的男人朝别的男人献殷勤。

她只听见了甘云的抱怨吗?不,她听见的是四人对甘云的纵容,被打了被骂了,被忤逆了也小心翼翼地抬起那被他们千宠万呵的手臂,生怕甘云挣扎着站不稳摔下去,一个个摸着头发,摸着脸,低低地哄着他,倒像是甘云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辛怡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她强迫自己在原地生了根,任由那野火把自己的心都烧成焦炭。

最后,她听到甘云对卓江篱说不要你,哭的一声也发不出来了,像是挑选般从里面抓住了孟川的手,要他带自己离开。

是醉了,醉的什么脾性都没了,反而把委屈诉说了个干净,将郁气一挥而空,被孟川抱着,孟江跟着,离开了这才开始的舞会。

周承宇和卓江篱脸色很不好,可他们想到刚才甘云的哭诉,竟一个也迈不出腿去追逐。

他们怕他们跟过去,甘云又哭了,本来眼睛就哭的有些肿了,要是再像刚才哭的那样凶,岂不是眼睛也要哭瞎?

只是仍在心里想啊,念啊,真的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他们这才是真真切切的,把甘云放在和自己同一地位上看待了。

孟川搂着甘云上了车,心像是被人不停捶打似的跳。

砰,砰,砰!

孟川捧着甘云的脖颈,感受着手心温热纤细的存在,飘忽地都要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哥哥了。

他与甘云的羁绊远不如被留下的两个人多,无非是自己私底下关注了些,上家教课认真了些,描绘着甘云的面孔,不知不觉就歇了想要戏弄的乐趣可这些,都是他单方面的感情,甘云丝毫不知情。

他知道,若是自己出了手,真的按照计划在家教那天和孟江把甘云绑起来弄哭,他和周承宇他们也会落得一个下场。

天知道他刚才听见甘云抓着他的手,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时他有多兴奋。

这种感觉是不可控的,叫人心痒难耐,当即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要把人抱到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再好好捧着脸问甘云,你认得出我是孟川,对吗?认得出我和孟江的区别,不然为什么抓着我的手说喊我的名字?

可他问不出口,因为孟江紧跟在身后上了车,双子头一次没了心理感应,一个认为甘云是分的清自己和哥哥的区别,一个认为甘云就是喝醉了随便叫了个名字,换做是自己站在甘云面前,甘云也会叫他的。

孟江吩咐司机开车,又将挡板全部拉下来,这才兴冲冲地对甘云伸了手。

“啪!”

孟江愣住了,看着手背上鲜红的巴掌印,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打了。

甘云还躺在孟川怀里,他只是醉了,又不是昏迷了,瞪着红溜溜的眼睛,热气香气全往外泄:“我不要你,孟江…呜,我不要你!”

名字喊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让孟江生不出一丝丝侥幸的幻想来,连手都忘记收回来,可怜巴巴地问:“为…什么?”

甘云恹恹地垂着眸,突然就说了句话:“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是模仿了别人的口吻,可是因为刚哭过声音太粘糊了,听起来反而娇娇的,像是在撒娇,可为什么这个时候撒娇?孟川听得云里雾里,可孟江何等警惕,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当初他在电话里对素未谋面的甘云说的话,是他曾经口无遮拦,抱有侥幸刻意想隐埋的记忆。

原来甘云知道,他知道这话是孟江说的,从一开始,孟江出现在他面前说第一句话时就知道了。

孟江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