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好,那我再说一遍。”阮钰语气耐心,还体贴地问了一句,“在这聊还是出去说?”
“……我不太想出去。”
“好,那就在这。”
“……我也不太想聊。”
阮钰抿了抿唇,表情不变,柔声说:“我说,你听着,不用聊,就在这。”说完,他凝视着稽雁行的侧脸,等待他的点头。
他没等到稽雁行的点头,好在稽雁行也没再拒绝他,好半晌,阮钰听见稽雁行缓缓叹了口气:“这里人多不方便,出去说吧。”
一再逃避不是办法,何况阮钰追得太紧,不如尽快解决,得个清净。
得到期望的回答,阮钰软和了嗓音:“好,我们出去说。”他起身,又向稽雁行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他起来,稽雁行却只觉得压迫感骤增。
“你先出去吧。”稽雁行没接阮钰的手,那只手孤零零地悬在半空,手的主人微微皱了皱眉。
“你不出去吗?”
“我和星洲打声招呼。”
说者无意,听者添堵,阮钰猛地地吸了口气,极力维持的淡然瞬间被击垮,他问昔日的恋人:“和他说干什么?他这么喜欢管你吗?”
“不是,他发现我不见会担心的。”轻飘飘的一句“会担心”,把阮钰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阮钰眸色变得更加暗沉,但他终究妥协了,点点头说:“我在门外等你。”
稽雁行本打算找个角落和阮钰聊,没想到直接被阮钰带进另一个包间,刚一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坐下,稽雁行便听阮钰问他“要喝点什么吗?润润嗓子,待会还有很多话要说。”
这话几乎带有讨好的意味了,阮钰像在顺一只炸毛的猫,他用尽浑身解数,只求把猫毛抚顺,让猫愿意再在他怀中撒泼打滚。
可惜稽雁行软硬不吃,他甚至不愿意坐下,绷直身体站在门旁,直言道:“不喝了,有什么事快点说吧,我和星洲说了很快回去。”
又是樊星洲,无名的情绪在心底疯长,枝丫戳破伪装的情绪,结出嫉妒的果实,阮钰看向稽雁行的眼神变了变,他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沉声问:“你和樊星洲这么熟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稽雁行不悦地皱眉,有两分不耐烦:“我和谁交朋友和你没关系吧,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那我就不奉陪了。”
沉默在空气中扩散,就在稽雁行以为要和阮钰再次不欢而散时,阮钰竟放低了姿态:“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要说。”
稽雁行抿唇,到底没直接离开,只是用眼神示意阮钰往下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没想过的,我大概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分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确实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
“都过去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稽雁行愣了愣,不确定道:“什么意思?你在和我道歉吗?我说了都过去了,我接”
“不是道歉。”阮钰打断稽雁行,他的目光抬向稽雁行,“我是说,不止是道歉,我是在和你……要一个机会。”
“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因为外部因素,这些因素已经消失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忽略你的感受,抱歉。”
“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答应我一次,好吗?”
再答应一次,像当初答应那份包养合约一样,像同意成为他的恋人一样,希望的火苗明明灭灭,阮钰攥了攥手掌,无声地等待着。
他其实不抱多大希望,又忍不住期待奇迹,万一稽雁行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