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雨停了,天慢慢亮起来,剧组紧急开工,拍到十一点半才收工。
收工后,稽雁行踩着水坑走回住处,简单洗漱一番后,他带着满身的疲惫沉沉睡去,把昨晚对阮钰说的“明天见”忘在了脑后。
况且他本就只是随口一说,明天见后天见或者下次见,这种话怎么能当真。
不能当真的话,有人却当了真,在相隔一千多公里的北京,阮钰躺在卧室松软的大床上,手臂搭在额头上,薄唇绷成一条线,久久无法入眠。
为什么不回消息,不接视频。
拍戏忙到这种程度吗?阮钰人生头一回谈恋爱,还没尝够恋爱的甜,就先尝到了相思的苦。
其实他可以现在视频过去的,但是,阮钰想,已经很晚了,如果稽雁行睡着了,打视频会吵到他。
很神奇,阮钰开始学会为别人着想,这是恋爱带来的变化,或者说是……稽雁行带给他的转变。
这种转变像灰白里的彩色,彩色后面藏着另一个世界。
“尚导,我出去走走。”中午休息时,看着门外淅沥的小雨,稽雁行动了闲逛的心思。
尚光飞一惊,从盒饭中抬起头,“这还下着雨呢,你确定?”
稽雁行笑说,我只出去走一会会,很快就回来,不会耽误下午的拍摄。
尚光飞又扒拉一口饭,无奈地点点头,让稽雁行注意安全,记得带把伞。
为了取景,剧组扎根在一座村庄,村庄还算富饶,路两边是一栋栋自建房,如果天晴,就会有村民坐在门外,磕着瓜子唠嗑。
稽雁行带了把折叠伞,但没打开,只是拎在手里,这么小的雨,不撑伞也无所谓。
“哗啦”,雨势毫无征兆地大了起来,稽雁行赶忙撑起伞,脚尖一转,急匆匆地朝剧组走,忽然,他脚一崴,跌坐在水泥路旁的斜坡上,雨水混着稀稀拉拉的土,瞬间浸湿他的裤子,好在斜坡不陡,否则的话……
稽雁行瞥了眼滑到坡底的伞,心里一阵后怕,他太久没走过这样窄的路了,以至于踩空跌倒,弄脏了衣服弄丢了伞不说,现在还得淋雨回去。
可当稽雁行试图起身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稽雁行无力地发现,刚才那一摔似乎扭到脚了,他现在连起身都做不到。
好在还有手机。
十几分钟后,剧组的人找到了稽雁行,把他送到了村口的诊所。
诊所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他按了按稽雁行脚踝肿胀的红块,在稽雁行“嘶嘶”的呼痛声中悠悠开口,告诉稽雁行,他可能扭到筋了。
……
“就是这样,我现在在县城的医院,好在没扭到筋。”病床上,稽雁行正躺着给夏彤报备,他的右脚被高高吊起,像个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但我还是要在医院待躺几天,早知道就不出去逛了,我现在很愧疚,生怕耽误剧组进度。”
“没事,你注意养伤,千万别留后遗症。”
稽雁行说了句好的,挂断电话,听着窗外的雨声发呆。
扭伤的消息不胫而走,粉丝跑到剧组微博底下讨要说法,无奈,剧组发布公告,解释道雨天路滑,艺人走路没注意摔了一跤,好在伤势不严重,稽雁行转发了这条微博,让粉丝不要担心,他很快就会好。
微博一发,关心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挤进手机,稽雁行划动屏幕,一一点进去回复,当然,他回的内容基本一样,‘谢谢关心,我没什么事。’
忽然,稽雁行手一顿,目光锁定和阮钰的聊天框,他恍然意识到,他昨天忙到忘乎所以,甚至没注意到阮钰发来的消息,以及一通视频,那通视频是昨晚九点打的,彼时稽雁行正全身心地拍摄。
犹豫片刻,稽雁行给阮钰发消息道歉,说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