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璋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手指捻着披风的边裹紧了一些，开口：“三哥应该知道我一向与二哥更为要好，今晚却还是毫不犹豫就赴了我的约，我该说三哥好魄力呢，还是艺高人胆大？”

齐渊冷笑一声：“不用在这里跟我打太极，今晚老二出宫去了吧？来找我也只是你自己的意思。否则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劲。三哥说得对，二哥今晚确实不在宫里，不过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确实有海宁府那边的消息，这消息连父皇都还不知道。只不过我如果就这么告诉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老二是储君，既然已经跟了他，你还想从我这里拿什么？”齐渊沉声开口。

齐璋极轻地笑了一声：“有些话我们就不用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吧，三哥？二哥是储君没错，但是只要父皇还在一天，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我自认为不是争这个位置的那块料，选了二哥也不过是赌一把将来的荣华富贵。但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一个地方。”

“所以呢？”

“所以，我想从三哥这里要的，是一句话，或者说一个承诺。”齐璋声音依旧带着些轻笑，但是抬头看向齐渊的目光深处却已经沉冷下去：“我要三哥答应我，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要保全我的性命。”

齐渊眉心微微拧起来。

齐璋目光依旧盯着他：“不管是在父皇面前，还是在别的什么人面前，我要你答应我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我平安。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一场，这个要求，不算为难三哥吧？”

齐渊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慢慢点头：“我答应你，只要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内，不管是谁要你性命，会尽全力保你平安无虞，但是只有一次。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免死金牌。”

齐璋轻轻拊掌：“一次足够，我相信三哥的信用。那么，今夜我把海宁府的消息告诉你，算是这次交易的筹码，过了今夜，我们依旧各自为主，希望三哥能记得这个承诺。”

齐渊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海宁府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几艘瀛洲来的海船在上元节那天炸了。船上那些所谓的砖茶不过是个幌子，里面其实早就被人掉包装了黑火。”齐璋语气轻描淡写。

虽然早就猜到会出事，但是听到这么一着，齐渊眼神还是猛地闪了闪，他往前一步揪住齐璋的衣领：“你们两天前就知道了？到现在一直瞒着父皇？眼下隆冬时节，那么十数艘船都炸了，海宁府的百姓如何，看来你们是一丁点都没考虑过！”

齐璋面色丝毫不惧：“三哥，冷静一点，这是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反正横竖也瞒不了多久了，我不如也一并告诉你，好让你在天亮之前有个准备。”

齐渊心头漫上了一层浓重的不详预感：“还有什么事？”

“瀛洲海寇借着这个世界海上浓雾的遮掩入港了，已经攻进了海宁府。不过三哥还请放心，目前还没有五哥的消息。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海宁府虽然乱了，但总归还有总督和府兵在，不是那些海寇一时半会攻得下的，只不过天亮之后父皇那边……三哥可就要想想如何应对了。”

同一时间，宫墙之外，玄武大街，紫竹巷。

马车才刚刚停稳，齐暄便急不可待地跳了下去。

这一带附近都是僻静的小巷，这个时间住户大多都休息了，面前的这一户小院是他早些时候心血来潮看中了购置的，没住过几次，后来干脆改成了一处安全屋，凡是一应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几乎都是在这里交接处理。

刚推开院门，迎面便撞见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异族人，他们身着往来邺京经商的商人常见的服饰，眼底却泛着一层防备的冷光。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