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边没有任何可以遮雨的东西,连块毡布都没有,很快整个人就被淋透了。
等马车最后停在夏宫的侧门前,他看起来就像刚从台伯河里捞起来。
亚历山德罗大概之前已经在这边留了话,马车才停下来,马上就有人撑着伞过来开门迎接。苏长召原本不打算进去,眼看着两个侍从过来把亚历山德罗从马车上接下来,往侧门那边走过去,他也打算先去附近找个歇脚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没想到他刚转身,瓢泼的雨声中传来了一道有些模糊的声音:“……你去哪里?”
苏长召转身,隔着一层雨帘,他隐约觉得前面几米开外的那人脸色好像不太好。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从亚历山德罗的角度看过去,眼前这人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褐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雨水不住地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衣服紧贴在皮肤上,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在湿透的布料之下隐约可见。
他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离开了黑石,你在这里还有住处?”
苏长召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亚历山德罗瞟了他一眼:“既然没有住处,这么晚了还去哪里?”
说着对旁边一个侍从歪了歪头,对方马上撑着伞往前走到苏长召身边。
“走吧。”
亚历山德罗显然在等他过去,
苏长召停顿了一秒,没有多坚持什么,迈步走了过去。
虽说是夏天,这一阵雨还是裹着浓重的凉意。这间偏厅的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火光,苏长召刚一进门就被满屋的热气激得微微打了个冷战,接着迎面就被亚历山德罗扔过来一条羊毛毯子。
“殿下,您没着凉吧?”喀黛领着两个侍女匆匆从房间另一端赶过来。
亚历山德罗摇头,目光在苏长召身上停留了几秒,转头对身边的侍从开口道:“热水备好了吗?”
那名侍从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您的房间已经放好热水了,客房还没有。”
亚历山德罗摆了摆手:“不用准备客房。”
接着看向苏长召:“你先跟他一起上去,衣橱里有干净衣服,随便拿一件就行。我还有事要跟喀黛交代。”
苏长召点了点头。
眼看着那名侍从带着他从偏厅另一侧的楼梯离开,喀黛眼神闪动了片刻,迟疑着看向亚历山德罗:“殿下,这位……先生这段时间都要住在夏宫吗?需不需要单独准备一间客房?”
她的咬字在“先生”这两个字上略微加重了几分。
亚历山德罗看了她一眼。
多年的主仆默契,他不需要多问就知道喀黛的言下之意,走上前几步,他抬手从喀黛手里的托盘上拿过那杯红葡萄酒,抿了一口之后才点头: “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夏宫,房间就不用单独准备了。衣服倒是让人去备几套,不用让裁缝上门,你估摸着看看就行了。另外不要让他太引人注意。不管是哪边的人。”
喀黛垂下眼睛:“好的。”
屏退了其他人之后,亚历山德罗才慢悠悠地在壁炉前面的圆桌前坐下,仰头把杯子里的葡萄酒喝干了,对一旁的喀黛开口:“先前处理的那个死人,尸体还在冷库吗?”
喀黛点头:“还在,不过听说林曼勋爵家已经开始在上城区打听找人了,得尽快想办法处理。”
亚历山德罗从旁边的酒瓶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水晶杯在指间微微摇晃,深红的酒体在背后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泛出了一层红宝石般的光泽。
“一个说法罢了,他家这笔烂账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不过那具尸体我另有用处。你现在去亚瑟的私宅一趟,夏丹也在那里,今晚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