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德罗迎上他的视线,昏暗的烛光下,苏长召只觉得对面人的眼睛像极了两块暗绿的宝石,仿佛带着一股致命的诱惑。
半晌,亚历山德罗倾身向前,手中小刀的刀尖在指间抹了抹,接着挑上了苏长召的下巴。
银质的金属面还带着些手指的温度,擦碰间竟让人生出了几分羽毛般的触感。
“……既然想要当我的刀,那就要有抹杀自我意识的觉悟。毕竟我不喜欢不趁手的武器。”亚历山德罗往前贴近几分,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五天,我要拿到解药。这期间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苏长召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亚历山德罗的刀尖缓缓划过他的下颌线,沉默了几秒,唇角勾出一个近乎魅惑的笑容:“成交。”
……
“你们是怎么查到那个货栈的?”亚历山德罗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一个水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葡萄酒。
两人已经离开了先前那个昏暗的房间,来到二楼一间明亮的会客室,这里放着一张圆形的桌子,上面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苏长召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个会变身一样的姑娘刚刚端来烤得焦香的面包片。
“我们在码头看到了商队的向导。”苏长召简要把自己和褚颉在魔鬼城被俘的经过告诉了亚历山德罗,接着道:“一开始我只是奇怪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和那个贵族有关系,那这些事情大致就能连上了。”
“哦?”亚历山德罗挑了挑眉:“说说你的推断。”
“那个向导其实是沙盗的线人,他常年游走在商路,最大的谋生手段其实是帮沙盗团伙物色合适的商队,劫掠货物。他与码头上的那个贵族有勾结,就说明这次他们劫掠的货物,很有可能流入了那个贵族所属的货栈。但是这其中有一个疑点:如果是法勒利上层贵族在背后指示,那么单凭一家显然无法做到瞒天过海,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王室在背后授意;第二,多家贵族勾结形成的联合势力。
“如果是第一种,王室本身在商路上已经设立了关卡收税,并且法勒利与晟国通商多年,在目前国内没有明显危机的情况下做这种勾当,于理不合。第二种,沙盗在商路猖獗已经有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是多家贵族勾结形成的联合势力,那么王室没有理由坐视不理。”
“所以呢?”亚历山德罗把手里的杯子放下,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苏长召微微笑了笑:“原本我也一直想不通,不过您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沙盗背后的势力确实很强大,但不是贵族,而是伊利斯教廷。只有这样,王室在明知道有疑点的情况下,也无法大张旗鼓地调查。而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更没办法轻易摊牌,只能先在暗处行动。
“您昨晚乔装打扮,隐瞒身份进入赌场,应该不是简单地为了找乐子、或者做生意,是为了追查这批货物交易之后钱财最终的流向吧?”
亚历山德罗没有否认,继续问道:“你认为那个贵族也是教廷背后的支持者吗?”
苏长召思虑了片刻,摇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从昨晚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认为他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也许他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上这批货物的来源是哪里,只知道要尽快把它们交易出去,把钱财变现。”
亚历山德罗打了个响指,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明显的赞赏:“看来我选择了一个很敏锐的合作对象。长召,我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你在晟国究竟是做什么的了。”
苏长召垂下眼睛,淡声道:“普通生意人,这些事古往今来放到哪里都大同小异,我只不过比常人多留了几分心思罢了。”
“你的法勒利语很流利,之前来过?”
苏长召笑了笑,抬头看向亚历山德罗的眼睛:“殿下,这就超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