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是一张2米宽的雕花木床,上面的被单洁净雪白。斜对面的屋角是一个壁炉,因为是夏天,前面的炉栅放下来了,反倒是上面的壁炉台上点了三个高矮不一的烛台。
另一侧的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隙,窗帘半掩着,有微微的夜风吹进来。光线迷蒙下,房间似乎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苏长召进门之后就没有再往里走,此刻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一脸好整以暇,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清了清嗓子,他低声开口:“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带我上来,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您误会了。”
亚历山德罗轻轻笑了一声,走到靠墙的立柜旁,把上面的枝形烛台点亮了,转身慢慢踱到苏长召面前:“误会?”
苏长召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脊背顶在门板上,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么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我喝那杯葡萄酒?”亚历山德罗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苏长召:“……”
他犹豫了几秒,最后含糊道:“那杯酒放的时间太长,不太干净了。”
亚历山德罗唇角勾了勾:“哦,是吗?”
苏长召:“……”
亚历山德罗又往前逼近了几分,抬手勾住了苏长召的下巴:“那为什么你要一直在门口等着,并且一开始不说?要想愚弄别人,我可不是一个好对象,异族人。
“或者我猜,你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吧?或者说,你想到了某种从我身上换取利益的可能性?”
苏长召:“……”
他迎上亚历山德罗的视线,最后决定说实话:“刚才……之前,我看到有人往那杯酒里动手脚。”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动手脚的只有这一杯酒?”亚历山德罗的声音几乎成了气声,他又往前凑了几寸,一只手抓住了苏长召的手腕,把他的手压在墙壁上,额头几乎要贴上对方的侧脸。
苏长召皱了皱眉,意识到面前的人呼吸有些不正常。
他有些别扭地往旁边转开脸,试探着开口:“您不舒服?”
亚历山德罗倏然抬起头,暗淡的烛光下,苏长召只发觉这人脸颊红得不太正常,胸口的衬衫扣子已经被他解开了几颗,露出来的脖颈也是一片嫣红。一双碧绿的眼睛似乎酝成了两汪湖水,有星星点点的亮光点缀其间。
“我现在是不太舒服,这点手段我早就料到了,也不是不能对付过去。只不过”他拖长了尾音,勾着苏长召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我没想到会遇到刚好合我心意的人。苏长召,是吧?让我舒服了,也许我能答应你的比你想的多得多。”
最后一句话变成了一串灼热的吐息落在苏长召耳侧,仿佛燎起了一片灼热的火。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苏长召的眼神陡然暗下去,瞳孔彻底变成了墨蓝。他反手握住亚历山德罗的手腕,偏头挣开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另一只手往下滑到他腰侧,转瞬便反客为主把人压到了墙壁一边。
亚历山德罗似乎没想到这么个变化,挑了挑眉,再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仰头咬上了苏长召的喉结。
……
一场旖旎的情事结束,窗外天色还是一片黑沉。
苏长召半靠在一堆羽绒枕头里,看着旁边人睡熟的侧脸,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这是始料未及的变故。
原本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虽然他和褚颉都需要尽快从这里脱身,但是这家地下赌场鱼龙混杂,他们到这里也才不到半个月,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眼前这个人偏偏让他看到了那个标记。
印在那双白手套边缘,一块小小的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