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佩森本人?”
“回禀教皇陛下,不是。”
西奥多三世隐约松了口气,随即眉心紧跟着蹙紧了:“打捞起尸体的那片河区封锁了吗?”
“回禀教皇陛下,方圆五公里范围内都封锁了,但是没有别的发现。”
“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佩森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失踪了。”
“是。”
“派往晟国兵营的使者有新的消息了吗?”
“回禀教皇陛下,暂时还没有。对方将领说他们这段时间在绿洲外围剿匪,遇到的都是往来的行商,没见到过教廷打扮的人。”
西奥多三世的目光阴沉下去:“他们倒是把责任撇得干净。剿匪?哼。”
旁边的两名司教噤若寒蝉,都低下了头没敢再对上他的目光。
沉默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侧传过来,另一名红衣司教转过拐角一路跑了过来。他一脸仓皇,长袍的下摆被脚步绊得乱七八糟,圆形的小帽也滑稽地歪向一侧,差点撞在西奥多面前的红衣司教身上。
“回……回禀教皇陛下,翡冷翠、翡冷翠那边出事了。刚、刚刚收到信鸽加急传信,亚历山德罗他、他带人控制了翡冷翠的城防,目前那边已经封锁了交通。”司教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西奥多三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果然坐不住了。圣女呢”
“暂时……暂时没听说圣女的消息。”
西奥多三世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开口:“马上召集在绿洲的教廷军,半小时后我要看到所有教廷军在圣所集合。同时往邻近的图鲁省和阿卡德省发我的亲笔信,让当地的红衣司教马上集合各自的教廷军,往翡冷翠的方向出发,两天以后,所有人在翡冷翠城外三十公里的科西多镇集合。”
夕阳的余晖为褚黄的城墙染上了一层血色,从上方透下来的光线仿佛无数细碎的小剑,灼得人眼睛生痛。
西奥多三世坐在圣所中庭石阶上的一张高背椅子里,头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搭在椅子的锦缎扶手上,指尖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两名红衣司教躬身站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入高耸的城墙背后,头顶天色开始慢慢转为黛青之际,从中庭正前方的甬道后传来了一阵杂沓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身着黑色紧身甲胄的兵士从在两名红衣司教的率领下走了进来。
在伊利斯教廷最初成立的时候,并没有“教廷军”的说法,王室也不允许教廷掌握有独立的军事力量。后来随着教廷发展,历任教皇都开始蠢蠢欲动。
教廷军的正式建立,是在将近三十年前。当时的领主是亚历山德罗的爷爷,在一次到外省的巡视途中,遇到流民爆发暴乱,随行的王室卫队没有能及时镇压,行省的卫队长官也被流民头目在乱战中杀死。最后君主躲到了当地的圣所,并召集红衣司教组成临时的抵抗平乱队伍,才最终将事态压制下去。
这件事之后,教廷顺理成章重提了组建教廷的专门军队的议案。在教廷与王室的斡旋下,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教廷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但是仅能用于日常的巡防,并且不得踏入翡冷翠城,日常只是作为行省卫队的辅助力量,不得越过地方防卫长官的职权;军队的具体人员情况、执行任务情况需要每年向领主汇报。
数月前教皇控制翡冷翠之后,已经提前下过命令到各个行省的圣所,让他们秘密进入紧急战备状态,随时等候教皇的下一步命令。
眼下进来的这群教廷军,经过那么短短两三个月的训练,虽然还是比不上王室的正规军队,但一眼看过去已经初具规模。
队伍在中庭列队之后,从后方走进来两名红衣司教,押着一个缚上了手镣脚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