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德罗迎着他的视线，半晌，极淡地笑了一声：“怎么，觉得不够？”

齐绍点头：“确实不够。”

亚历山德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贪婪……就得想想自己付不付得起代价了。”

齐绍目光在他唇角处停留了片刻，眼神深邃了几分：“加码。”

“林曼的脑袋我自己去拿，你要在婚礼前杀了佩森。”亚历山德罗的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齐绍面色不变，甚至笑了笑：“好。”

“婚礼当天我要向晟国借兵三千，必须在我指定的时间赶到我指定的地方。所有军士在法勒利公国内的行动要听我指挥。”

齐绍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招，毫不犹豫点头：“可以。”

亚历山德罗抬头看他，思索了一秒：“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恢复法勒利与晟国之间的通商贸易，这必然涉及到关税的问题。我要求法勒利出口的货物，在原来的税率基础上下调三点。”

齐绍轻轻叹了口气：“利奥，你真以为我是万能的？关税税率下降三点，已经比晟国自己的普通货物征税还低了，普通人也要讨生活。”

亚历山德罗耸了耸肩，大有不答应就算了的意思。

齐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下调两个点，期限十年，这是我能答应的极限了。”

亚历山德罗没有急着说话，就那么定定看着他，脸上神色莫测。

齐绍面上神色坦然，但心里知道面前这人不会按常理出牌，后背不由自主微微绷紧了。

“……成交。”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历山德罗开口，随即往后靠在椅子上，姿态变得慵懒起来：“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听听你想从我这里拿什么吧。”

齐绍看了他几秒，倏然笑起来，往前弯腰拉起亚历山德罗搭在膝盖上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很简单，婚礼当天我要到场。”

亚历山德罗脸上露出一抹意外，皱了皱眉，不等他开口，齐绍补了一句：“我问过亚瑟所有的流程，我所说的‘在场’，不是在外围看着你和那位圣女坐马车游行，我的意思是，从你们进入圣殿宣誓，一直到所有仪式结束，我都要在场。”

亚历山德罗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端倪，最后放弃了，从椅子上站起身：“随你喜欢。”

齐绍从霍亨索伦宫出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回喀黛那边，直接去了靠近北城区的王室墓地。

头顶的月色已经被浓云遮蔽了，整片墓园被笼罩在一片黑沉的阴影中，树影之外偶尔能看到几方雪白的大理石碑。

齐绍走得很慢，眼睛逡巡间似乎在找着什么。

快走到墓地深处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齐绍停住脚步往声响来处看过去。

刚好这个时候头顶云层变薄了几分，一抹淡淡的月色透下来，勾勒出几步开外一个暗色的人影。

齐绍顿了顿，放慢脚步走过去。

亚瑟没有转头，依旧有些出神一般盯着面前的那方大理石墓碑，脸上神情有些伤感。

那墓碑上只刻了一个简单的名字，没有任何头衔，也没有任何墓志铭。

“这块墓碑是利奥自己立的。”亚瑟开口。

齐绍看着面前不到半米高的大理石碑，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利奥和老领主的感情应该很好吧？”

亚瑟轻轻地笑了一声：“‘好’是一个太宽泛的概念了。很多时候我觉得他们不像是父子，更像是朋友。我记得小时候我每次到霍亨索伦宫，老领主都不会干涉我和利奥在一起玩什么，反而在他有空的时候会加入到我们的游戏中来。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