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池却已阔步上前,替她稳稳捞了过来?,“你伤得重,这?药箱不若就让你们春晖堂的其他大夫替你背回去吧?”
其实?他当?年就觉得她这?个?人,复杂难懂,总是看不清她。
就好?似隔着一层什么,让他看到的朦朦胧胧,又似乎还藏着一层。
她心术不正?,动作颇多,却能不顾一切下水救人,遭人欺负也?不说。
如?今亦是如?此,她行医治病,散粮施粥,能知百姓疾苦,如?今也?是为了救人,手臂被砸脱臼。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姜芾顺着绳带从他手上扯回,摇了摇头,终于看了他一眼:“凌大人不知,我们做大夫的素有规矩,自己的药箱是不能给旁的大夫背的。我左手并未受伤,可以背的。”
“姜芾。”
凌晏池望着她背上药箱,似是要?走了,终于唤她:“三?年前手臂受伤,是”
他想问的是,是否是在他们还是夫妻的那段时日伤的。
他记得,他当?年有一段时日许久不曾回家,若是那个?时候伤的,她不说,他或许是不知道的。
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妥。
毕竟他们早已和离,言辞不该再那般。
于是换了一句话:“是在长安的那段日子伤的吗?”
姜芾一愣,挽着药箱绳带的手指紧了几分。
可旧事,她已不想提了。
更何况,那个?伤她的人,如?今应该是他的妻子了。
她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是。”
她道:“是返乡途中遇大雨,马车打滑,不慎摔伤的。”
凌晏池颔首,提及返乡,他是没想到的。
他甚至都没想到她竟真?的走了。
他当?时更多以为她因喂米糊一事在置气,恰巧他又赶着去荆州办差,实?在无暇顾及家中的事,给她留了那沓银票便?走了。
他签了和离书,并未即刻去京兆府落章,而是收在身上,一路带去了荆州。
他想,等?他回来?若是她没走,这?封和离书便?作废,毕竟她留下,对谁都好?。
他以为她就是那个?性子,亦离不开、也?舍不得定国公?府的荣华富贵。
可他从荆州回来?时,绮霞院冷冷清清,下人道她那日当?晚就收东西走了。
不可否认,他那时是有些震惊的,可也?只是一瞬。他也?并非不愿意和离,她既走了,他便?将和离书拿去落了章。
从此,夫妻一场,也?算互不相欠。
如?今再次见到她,他竟神使鬼差道了一句:“当?年和离后,我不辞而别,是有公?事在身。”
他怕她以为是他无声逐她走。
姜芾在心底自嘲一笑,她知道他一向顾及自己的面子,否则也?不会挨了打后不准任何人进去探望,如?今这?样说,也?不过是不想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声。
他对外也?还是体面的,有家室了,面对她这?个?前妻还能这?样得体从容。
她也?大方?望着他,“我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
她不想再与他共处一室,这?令她极度不自在,“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掀开帘子,暗夜瓢泼大雨。
江南的岁中之前,气象千变万化,白日还是风和日丽,夜里便?是雷暴轰鸣。
凌晏池随着她走到门前,“这?个?天不安全,不如?上马车,我让人送你回去。”
姜芾本想说无需麻烦,她可以同林大夫他们结伴归去。
可林大夫齐大夫还在为伤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