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芾简直想扇这?余霆两巴掌,真是厚颜无耻,这?样的人还能当知府,做朝廷命官。
她站起身,侧目扫了一眼,“敢问余知府,那几个人中?的是什么毒?”
余霆哪里知道,他都是吩咐手?下人办事。
可?他方才言之凿凿说亲耳听?闻,眼下总不可?能拉个人上堂问问吧?
他言辞闪烁,胡诌了句:“砒霜之毒。”
左右那些都是他的人,断不会乱说话?。
砒霜二字一出,在场的大夫窃窃私语起来。
姜芾笑道:“砒霜乃是剧毒,只消沾一丝便会中?毒,重则腹痛难耐,七窍流血,轻则嘴唇发黑,口吐白沫。怎么那日我依稀记得,那几个人只是捂着肚子喊痛,在地上滚来滚去嚎了半天,也?没见旁的反应,这?大伙也?都瞧见了。也?不知是知府大人请的医官不行,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中?毒,只是吃坏了东西呢?”
那日她替一位喊腹痛之人把过脉,确实是中?了毒没错,可?却不是砒霜之毒,毒物只是些致腹痛的乌头。
但她当然不能说那些人是中?了乌头,否则他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方才故意一试,那余霆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慌不择言道是砒霜。
太荒唐了,余霆这?老贼就是想陷害他们,下毒也?是他一手?策划。
“若真是如?此,余知府未免太过儿?戏。”凌晏池趁机接话?,“你口口声声说你亲耳所听?,手?下的人却连毒都验错了,还抓了这?批无辜之人下狱。”
“过了这?么些日子,即便中?毒也?查不出来了,余知府不如?就将那日中?毒之人带来,让他们当堂复述当日情形,看看究竟是如?何?”
余霆暗自?叹息。
狠狠瞪了眼姜芾,心?知是被她给绕进去了。
如?今再无有法子,他找了那批人来,那些人立即改口,不是说受了凉便是说当天吃坏了东西,是误会一桩。
余霆赶忙将责任推到那群医官身上,独善其身。
凌晏池盯着此人,他发誓,他回京定要好生参此人一本?。
那些无辜的粮商与大夫都陆续离开,不忘拜谢钦差大人明?察秋毫,还他们清白。
凌晏池让他们不必多礼,说捐粮是义举,并以钦差的名义张贴告示为他们洗刷污名。
当他再往稀疏人群看去时,已不见姜芾的身影。
他都不知她是何时走的。
次日,他亲自?去了清水湾主持赈灾。
昨日赈灾粮发了下去,搭建了许多临时棚帐,那些被冲了房屋的百姓也?能有个暂时遮风挡雨的去处了。
他进了一间棚内,看到是一位没了父母的孩子。
这?孩子被坍塌的房屋砸伤,皮肤黝黑,静静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去排队领粮食。
他吩咐人端了碗粥水进来,这?孩子愣了一阵,眼底满是警惕之色。
“吃吧。”凌晏池推了推碗。
孩子抿了抿干涸的唇,终于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喝。
等他安心?吃完,凌晏池起身退出油棚。
掀开油布时,一道身影差点撞入他怀中?。
姜芾背着药箱,往后退了两步,压下慌乱之色。她半挽着发,头上仍是那根梅花小簪,鬓边贴着几缕发丝。
“你来”凌晏池撞上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替那孩子看伤?”
姜芾淡淡嗯了一声,走进了油棚。
她解下药箱坐在那孩子身前,旁若无人,笑道:“阿宝,今日胸口还疼吗?”
凌晏池尴尬顿在帐门,少顷,也?退了出去。
她这?三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