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明仪郡主方才那副神情,是张扬、也是得意。
夫君莫名悔了她的约,早早回了府,恰巧明仪郡主也来了府上。
他们在?绮霞院呆了多久呢?他们在?一起会说说笑笑,谈天说地,说她听不懂且插足不了的话题。
她眼眶微红,泪珠又?融在?雨水中,让人看不出来。
他们情投意合,天生一对,今夜本也想携手去逛庙会的吧。
只是因为她。
她横在?中间,夫君许是不想撞见她,横生尴尬,才与?真正钟爱的女郎在?府上谈话。
她就算在?永丰楼等一夜、等两夜、他也不会来。
他唯一能记起她的时候,便是她又?不懂规矩,给他丢脸了,他搬出一番大道理来训斥她之时。
真的会好吗?
她因私心答应替嫁,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你去哪了?这般晚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在?外面有多危险?”凌晏池送走明仪,想起姜芾还在?外未归,已走出连廊,欲唤门房小?厮出去寻人。
没曾想与?她撞个?正着。
姜芾短暂阖上眼,倏然又?睁开,只是睁开时,瞳仁幽暗了几分。
听他这般语气,下一句便又?要来训她了。
她低首垂眸,等待他的言语落下。
凌晏池望着身前不动如?山的人。
他这个?妻子虽性子难改粗劣,但胜在?乖巧温顺,每每做错了事,他说她时,她也是这幅模样,不敢辩驳顶嘴。
如?今他自然而然以为她是玩心过?重,忘了时辰,她知晓自己做错了,是以不会开口同?他争辩。
他道:“庙会人流杂乱,你逛上两个?时辰就该收心归家?了,你难道看不出晚来风雨吗?”
姜芾默默叹了一息,声色淡乏:“夫君,我没去逛庙会,我一直在?等你。”
他没来,她哪里有心思独自去玩乐。
可他跟爱慕之人在?一起,又?哪里顾得上她。
她的声音有些哑,穿透凌晏池的思绪,甚至令他错愕一瞬。
半晌,他侧了侧身,意欲同?她一起走回去,嗓音不再那般泠冷:“对不住,今日我临时有事,耽搁了与?你的约定。可你见等不着我,也合该自己先回来的。”
姜芾的心在?阵阵抽缩,眼前的路泛起层层倒影。
又?是这样,又?是她的错。
一路恍惚,到了她的厢房。
凌晏池皱了皱眉:“可要寻个?大夫来?以免染了风寒。”
“不必了,多谢夫君关心。”姜芾累了,若是以前换得他一句关切话语,她许会春心摇曳,一醉方休。
可今日,她只有一腔馥郁的愁,无心借他的话来填补空洞。
她合上房门:“我叫水来沐浴便可,夫君早些歇息。”
凌晏池以为她是真的累了,微微颔首,也再没过?问,径直回了书房。
荑兰在?下人住的偏房躺了一晚,也没等到大爷进少夫人房中搜东西。
隔着窗缝倒是望见明仪郡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一锭金子,若有所思。
难道此事没成?
成与?没成,左右好处她也到手了。
她倒是有些希望成不了,毕竟大少夫人待她不薄,是以她没将步摇放到显眼的位置,而是放到了装衣裳的箱笼里。
依眼下看来,相安无事,如?此甚好。
她裹着被子欲合眼睡去,苹儿掀了帘子进来。
“你可好些了?”
荑兰本就心虚,更是被她吓一跳:“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