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池应下?,要让李长德完全站在他这边,与他一条心剿匪,这还?远远不够。
“刺史大人心怀百姓,是江州的?福气。”他端起茶盏,撇开浮沫轻抿。
李长德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他大笑:“我倒是疏忽了,多年前去过你府上,知晓你不爱喝这碧螺春,长吉啊,去换盏龙井茶来。”
下?人正要去换茶,凌晏池制止,“不必了世叔,我如今什么茶都不要,就独爱喝这碧螺春。”
语罢,他连饮几口?,茶盏瞬时浅了一半。
李长德这次见他,由心察觉他性?格言语都变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古板迂腐。
凌晏池怕叫人发觉,拒了留下?用膳,夤夜便?离开刺史府,策马回浔阳。
又过了几日,姜芾终于为崔盈配出了药。
崔盈这几日住在周家的?饼铺里,身上的?伤上了药,有些已结痂大好。
她不能出去,就在后厨跟做饼师父学做饼,虽然手法生疏,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报答恩人的?方式了。
她脱了那身华贵衣裳,卸了那些金贵首饰,穿了身粗麻布衣,头上绑着?一根绢花,气色好了许多。
姜芾让人去熬药时,跟她说了许多话,“你喝下?去后,疼肯定?还?是会疼的?,但没有寻常落子汤那般疼,对你的?身子伤害也小。”
那终归是落子汤,她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与她说。
男人是快活了,却要女人受这种苦。
可对崔盈来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对她残忍至极,她往后看到这个孩子,都走?不出这场阴影。
人还?是要先做自己,再是谁的?母亲。
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开这种药,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在害人,她是在救一个人。
药端上来,是淡淡的?黄褐色,味道也没有那般刺鼻。
崔盈颤巍巍捧起碗,还?是流了几滴泪,最后,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饮完药后,她说,她想自己待一会儿。
姜芾点头:“你要是很疼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她配的?药她清楚,服下?去后小腹会疼上最少一个时辰,才?能完完全全把?这胎落了。
她虽出了门,却倚在墙根没走?,侧耳听着?房里的?动静。
夕阳余晖坠洒在纱窗上,崔盈的?眉眼随着?光线一点点下?移,群鸟高飞,那燎人的?日光终于落了。
她觉得窗外月色格外明媚。
腹部?意料之?中?传来疼痛,但与受的?那些折辱相?必,实在算不得什么。
渐渐地,她侧躺在榻上,泪落到嘴角,肚子里像被人拿剪刀剪,她捂着?嘴一声不吭。
月亮升上枝头,她才?缓过一口?气,疼痛渐渐消失,烟火从窗口?飘进?来,是羊肉胡饼的?味道……
深夜,清理完后,姜芾见她安心睡下?才?离开。
格外对她嘱咐,小产过后,就安心住在这将养,不会有人发现?她。
她还给崔盈开了许多补身子和气血的?药,就是不想让她落下?什么病根。
次日清晨,她还是想去饼铺里看看崔盈,刚要合上门,却见一个男人堵在门前。
姜梧良见了她客气了许多,一口?一个侄女叫得亲切:“念念,你伯母病得快不行了,我们家远,也拿不出路费,没有别的?大夫肯去,从前都是我不好,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去替你伯母看看病吧!”
姜芾见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本来还?觉得怪异,可听他哭诉得伤心,她信了几分?。
虽然闹得难堪,但他如今态度大改,闹到她门前,她还?是不忍心见死不救。
“伯母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