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掀了掀湿漉漉的眼,“昨日晚上服的。”
“那?其间可有进食过旁的药物?丹药之类的也算。”
如今的世道,十人中就有九人信奉鉴镜大?真人,一些富贵人家里也学皇帝吃丹药延年益寿,殊不知这丹药服多了比砒霜还毒三分。
“老?爷从不曾吃过什么丹药。”
江元邈暴跳如雷,一脚踹翻灵堂前?的烧纸盆,指着姜芾:“证据确凿,你还抵赖,看来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不会承认就是你毒害我父亲了?”
姜芾也不是被吓大?的孩子,看这江元邈年纪小,像个愣头青,与他辩驳:“哪里有证据了?全?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一家子人若是有心怀鬼胎的,合起?伙来诬陷我呢?”
此话一出,灵堂都?沉寂了三分。
良晌,是尤氏最先驳道:“你这小贱人,好厉害的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一声令下,几个小厮还真抬了棍棒上来。
姜芾蓦地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可置信,江家竟真敢这样滥用私刑?
“你们敢?这个罪名我不认,我要报官,请仵作验尸还我清白。”
尤氏:“老?爷该趁早入土为安,谁要糟践老?爷,我跟他拼命!”
江元邈随后就应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来人。”
“谁敢?”一道清冷之声携风而来。
众人回头,只见凌晏池一袭天青色常服,负手疾步而来,他眉眼凛冽,眼底犹如盛着一盏霜寒。
他接到苹儿?的话时刚好还没上山,立时就快马赶来县里,他没想到唯一的线索江敬严居然?无端身亡,还把姜芾也扯了进去。
姜芾看到他时,神色滞了少顷,也不顾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张口便道:“凌大?人,你来得正好,他们说我开的方子害死了江老?爷,查也没查就想滥用私刑逼我招供。”
凌晏池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确认她?头发丝也没少一根才?放下心来,万幸自己没来晚。
他一走,竟就发现这样的事。
江敬平认得此人,知晓他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强颜欢笑:“草民拜见大?人。”
凌晏池冷冷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江敬平背脊震了震:“是草民的嫂嫂与侄儿悲痛欲绝,一时鲁莽。”
他赶紧吩咐人替姜芾解开绳结。
姜芾双手自如,终于挺直身骨,望向凌晏池:“我想请仵作验尸,还我清白。”
“那?是自然?。”凌晏池又对江家众人道,“如何证明就是姜大?夫开的药方导致江老?爷身亡?”
这位凌县尉问话,江家人自然?不敢不好生答,江敬平:“大?哥染了风寒,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听房中的丫鬟说,昨夜是嫂嫂三番相劝,才?哄得大?哥喝下一碗药。”
尤氏点头称是,连忙抢话:“老?爷刚喝下药便说头晕,妾身扶他躺下,在床前?伺候了一晚上,后半夜快天亮时突然?呕血昏迷,还没熬到去请大?夫就走了,老?爷啊,你好狠的心啊,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尤氏眼看着要一头哭死过去,好在被继子江元邈扶住。
凌晏池大?致了解情形,知晓这只是江家众人的一面之词,谁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
他反问:“依你们之意,是觉得江老?爷死的蹊跷,想找出凶手了?”
“凶手还要找吗,大?人身后这歹毒的女子不就是?”
凌晏池冷视江元邈,江元邈对上他的眼,手心泛起?汗,悻悻闭了嘴,真真是把欺软怕硬演到极致。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没有证据,真假全?凭你们一张嘴!”姜芾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