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恩人了,我?救你,你救我?,扯平了。”姜芾轻描淡写,低头?自顾自收拾药箱。
她早就不稀罕这个身份了,不想要了。
凌晏池在她冷漠无谓的态度中?几近无措,搜肠刮肚才拼出一番话,“你不是说,你是大夫,我?若不适,是可以找你看病的吗?可你方?才之意,分明是不想见?我?。”
姜芾把药箱往桌上一搁,微微扫过他。
果然?,他就是想借看病,跑来和她求和,就没见?过正常人谁会盼着生病来找大夫的。
从前那几回,她说无大碍,他却说伤口疼,看来也?是骗她的。
“我?是大夫,可我?又不是牛马,我?就有义务替你看病吗?我?想看就看,累了不想看,也?请你另找高明,湖霞村也?有别的大夫。”
凌晏池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言语不妥,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和你像生人那般界限分明,你不愿接受我?也?罢,我?们?忘了那一切,从朋友开始做,偶尔也?可以说说其他话。”
他惭愧懊悔,自己?怎会一次次那般鲁莽,可他见?到她,就是那些话呼之欲出,他日?思?夜想站回她身边,做回一对夫妻。
姜芾不由得就想起了从前。
她成日?绞尽脑汁,只为跟他说上一两句话,有时从早憋到晚,一遍一遍翻看他阅读的书籍,只为找出他钟意的话题。
可他夜里?回来,不会给她说一句话的机会,兀自进了书房,书房的门一关,他们?隔绝在外。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她眸光一暗,摇摇头?:“你的事我?不懂,我?的事你也?无心在意,我?们?无话可说,又谈何做朋友呢,朋友至少是能说得上话的吧。”
“我?怎会无心在意呢,只要你愿意跟我?说,我?会认真倾听的。”
会吗?
姜芾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想对那个愚蠢的自己?说:他是会与你说话,但是是在三年后,在你早已不需要他的三年后。
她起了身,像是要出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孤男寡女,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就算你不顾脸面,但我?脸皮薄。”
凌晏池不想等了,他怕等到下次连见?她都没机会了,“我?们?本就是夫妻,没有必要如此。”
姜芾:“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和离了,婚嫁和离不是儿戏。你饱读诗书,不会不知道和离的意思吧?没有哪对夫妻和离后还纠缠不休的。”
凌晏池立马道:“可也有和离后仍重修旧好的夫妻,难道不是吗?”
“是。”姜芾也即刻答他,不含一丝犹豫,斩断他抛过来的情意,“但是我?和你,不可能。”
凌晏池的心再凉了半截,如坠冰窖:“为什么,你厌恶我?至此?”
“我?们?不是一路人。”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谈何一路不一路?”
姜芾不想多说,直接将这道天堑横在他眼前给他看:“那我?问你,你会一辈子待在江州吗?”
“你如今一时困顿,等有朝一日?,你收到长安升迁的调任书,你会留在江州吗?不管你会不会,可是我?会,我?会待在这,就算不做大夫,我?也?会另寻别的生计糊口,我?不会离开江州。”
凌晏池恍然?大悟,她是怕他们?出身不同,担心他们?再?次走?到一起后,还会受从前那样的委屈,不被人待见?。
阵阵内疚在他心底翻涌,之前是他没保护好她,这次他不会了。
“若你仅仅是在意这个才不肯答应我?,我?向你保证,我?自有办法解决,我?们?在一起,我?必不再?叫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