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去深想,他以为这是她在置气,才同他说的气话。
如今再次想起,他整个?人天旋地转,冥冥之中有一股引力指引他去找她。
真的是她?
他在嘈杂雨声中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每跳一回,心肠就涩痛一分。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一错过就是三?年。
他的手握紧伞柄,似是想抓住什么早就溜走的东西,力道之大,快要将那伞柄生生折断。
回到?湖霞村,大雨歇止,天边泛起一抹红霞。
姜芾跟着师父学东西,她这种层次的大夫,一点就通,悟性极高,常常一上午功夫便做完病例课业。
下午的时间,程师父去午睡,她除了给找上门的村民看病便是到?处闲逛。
湖霞村景色迤逦,美不?胜收,在这住了一段时日,身心愉悦,她都流连忘返了。
程师父说想吃豌豆,她便去菜园子里摘了一筐回来。
周玉霖带着苹儿去抓鱼回来,一条都没抓到?,人还滚沟里去了。
姜芾笑了几声,叫他们俩过来帮忙剥豌豆。
三?个?人蹲在一处,一面闲谈一面干活。
“……他如今可是爆发户了,听说那喝酒的杯子用一个?砸一个?。”姜芾不?知不?觉就聊到?一个?村中恶霸。
周玉霖悄咪咪凑近:“据说啊……他跟他儿媳扒灰,跟他嫂子也不?清不?楚。”
“去你的!”姜芾朝他扔了一把豆壳,“正?事不?说,总扯这些。”
苹儿面颊一热,狠狠掐了周玉霖一把,“叫你抓条鱼都能滚沟里去,差点把我都带下去了,扯起浑事来头头是道。”
“那都是我娘跟那些妇人打马吊传出?来的。”
凌晏池远远地,便看见三?人有说有笑蹲在一处。
他攥紧伞柄,任伞面上的雨水沾湿衣摆。
她的梨涡如芙蕖般在他心头荡开?,他回想起来,她还从没对自己这般开?怀大笑过。
他不?合时宜地走过去,那阵笑语也戛然而止。
姜芾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如此见外……
凌晏池一时无言,她每次见了他,这句话总是脱口而出?。
他在她心底,到?底还是疏远的。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他抑制住内心的狂澜。
“没什么好说的吧?”周玉霖道,“凌大人在玉泉庙督工,我师父在山下,总也难见到?。”
姜芾也自认与?他除了看病之外没什么接触,她又怕他是逮着哪桩陈年旧事来跟她说,“是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你的伤,后日再来找我吧。”
“一定要这样?吗?”凌晏池声音有些涩哑,蕴藏着不?甘与?愧疚。
她为何?就对他如此淡漠?
“什么?”姜芾诧异。
“只我们两个?人,说一句话都不?行吗?”
“行啊。”姜芾懒洋洋起身,招呼身旁的两人去把屋里的药材挑拣了。
等院中只剩她与?凌晏池,她才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凌晏池望着她的脸庞,心头那阵汹涌呼之欲出?,迫不?及待道:“当?年在九檀村救我的是你对吗?我去查过了,你家就住在下游的岸边,是你,是你对吗?当?年你就想告诉我,只是我没想到?,对不?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
姜芾的眼?眸暗如一滩水,方才残余的笑意逐渐僵化。
太迟了。
这件事,是她曾经紧紧抓在手心,自以为是的筹码。可那年他根本不?屑一顾,任凭鸠占鹊巢,他也对旁人深信不?疑。
如今,她早已将这件事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