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池听到这一切,才终于明白了,她为何魂不守舍地回?来、
她是在因那?位姓何的女子的事?,在责怪自己、埋怨自己。
这似乎是他第二?次见她哭。
第一次是三年前她哭着从他书房跑出来,第二?次便是今日。
她如今自立清醒,再也不会为了一扇院墙而哭,而是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哭。
他想安慰她一句。
可他只能这般远远地望着她。
姜芾肩膀抽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嫂嫂,她要是活着的时候来看?病,所?有人都会背地里说她朝三暮四,她如今不在了,反而所?有人都为她鸣不平,骂她丈夫该死。她用一条性命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换来大家?口中几句微不足道的不公,不值得,不值得啊!”
她想到今日从清水湾回?来,去那?两位娘子家?替她们看?病,她们也是遮遮掩掩,难以启齿。她们的丈夫回?来了,知道她们看?这种病后?纷纷责怪她们。
其中一户人家?,还将她给赶了出来。
悲伤、不甘、气愤堵在她心头,她一下子控制不住。
这个世道总是不公的。
她道:“男子犯了错,这个世道都会去包容他们,所?以他们可以错,他们一辈子都可以在改正中。女子若是犯了错,所?有人都去指责她,怪罪她,所?以她们错不起,不敢错,只能活的小心翼翼,不敢出一点差池。她们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可没有人会去教她们该怎么做,她们只能循规蹈矩,学着前人的样子。”
她们有病不能治,有苦无处说。
她们的寿命,被光阴煎熬,被世道不屑,还要被男人消磨。
“那?你想怎么做呢?”明茵替她擦泪,揉着她红彤彤的脸。
姜芾吸了吸鼻子。
她是浔阳县唯一的女大夫,哪怕遭人指点与白眼,她也不曾放弃,还是想当大夫。
在这个小地方,淳朴与愚昧共存,女子碍于议论,万万不敢找男大夫看?隐症,只能来找她。
可春晖堂都是男大夫,总归不方便,便有人请她去家?里看?。若是家?里丈夫或男丁回?来了,也是多有不便的,久而久之,连看?病都要挑地点,许多人便不看?这个病。
可这样是不行?的,人吃五谷杂粮,每个人都会生病,每个人也都有看?病的权利。
若是有一天,她能开一家?专给女子看?病的医馆就好了,让女子都能大大方方地来看?病。
她还要努力看?医书,变得再厉害一点,可以治好更多人。
她声音铿锵有力:“有朝一日,我想让全天下的女子都不为隐症所?耻,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哪里不舒服。”
第40章 偷偷 忍不住看她
凌晏池拎着药包, 慢步回了住所。
这一路,他也?极力提点自?己,与她的那段关系结束了。
她忘记了, 放下了, 他们该保持距离, 就像普通男女一样。
可?耳边仍旧回荡着她那一声声低吟、啜泣,一下一下像爪子般抓挠他的心。
也?不知她现在还在哭吗?
她那番为女子谋生存的话,无比郑重有力。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非常负责的医者?。
“世子, 您回来了。”书缘接过?药包,对?着那一桌子寒酸的菜肴抱怨, “世子,厨房的人胆子可?真够大的,每日就送些这样的菜过?来敷衍搪塞。”
这种菜在国公府, 连洒扫院子的粗使下人都不吃。
凌晏池心中郁闷。
看书缘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书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