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自称姜柔,被奸人所骗,身无?分文,来长安寻母救济,在宋府门?前哭诉不?止。
替嫁一事宋家也是知道的,本以为此事这辈子都不?会被翻出来,可那杳无?音信三年的外孙女突然寻上门?来。
宋老爷子怕事情败露,本欲咬牙先?将?人赶走,再暗中挪去庄子里安养。
可宋氏这些年缠绵病榻,早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如今女儿居然还活着,她岂能?忍心母女相隔。
她快油尽灯枯了,只想见?亲生女儿最后一面。
姜柔一进?府,便有下人走漏了风声。
这可谓是石破天惊的大事,这位若是姜家的女儿,那三年前嫁到定国公府的那位又是何人?
宋氏可就只有一个女儿啊!
此事沸沸扬扬在长安传开,凌晏池听?闻后,瞳孔骤缩,震惊不?已,手中茶盏被打翻,衣袍溅上一片湿泞。
姜芾居然不?是姜家的女儿?
他千头万绪,一时难以平复心境,可静下心来,联想到先?前种种,他倒觉得这一切有迹可循。
譬如当?年姜芾的嫁妆寒酸简陋,她也总是穿那几件暗色素纹的衣裳,可姜家那时才刚落魄,对待独女的婚事如论如何也不?会如此敷衍。
譬如他们和离后,宋氏对外称女儿在长安住不?惯,搬去了庄子上,可有哪户官宦之?家会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送去庄子上?
再到他在江州遇见?姜芾,她丝毫不?顾世家女的身份,学?起了医术。
还有当?年和离,她一句无?头无?尾的对不?起……
这一切的一切,有章可循,有据可查。
这根本……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荒谬诞妄,桩桩件件,都将?他席卷到一道道旋涡中。
他明白了,她是姜芾,却不?是姜家的女儿。
她代替姜柔成?婚,而他也娶错了人。
可这是欺君之?罪啊。
她如今在江州过得安稳,长安这边东窗事发,皇帝若觉得有损君威,天子之?怒,他不?敢想象。
她当?年为何要?这么做呢?
为了钱?可她如今活得算艰难,可见?姜家与宋家都未施与她什么好处,她离开时也没?拿银票。
他想到了与银票地契堆叠在一处的写满了他表字的笺纸。
心口倏然一阵滚烫,步履也随之?晃了晃。
是为了他?
为了他,她敢替嫁,敢欺君。
他从不?喜欢被人欺骗,可遇上这件事,他心底似乎是不?曾有怨恨的。
即便她骗了他,可他那时也是待她不?好的。
他又能?去怪她什么呢?
他如今只怕,她会将?她自己扯进?去。
此事已经传开,知晓当?年这桩婚事之?人皆哗然震惊。
凌晏池没?等皇帝传召,自行进?了宫。
皇帝一身道袍,看似又服了金丹,满面红润。
他听?闻姜家欺君之?事,勃然大怒,正欲治那些人的罪,大太监曹英还未退出殿外,凌晏池便来了。
“砚明,当?年是朕委屈了你,姜家宋家胆大妄为,连朕都敢诓瞒!”
他看着这位受害人,做出一副替他惋惜之?态。
他还想着,今日正是大好时机,便用赐婚来弥补当?年场荒唐姻缘。
谁料,凌晏池撩袍跪地,沉沉叩首:“臣有罪,臣深负皇恩,请陛下责罚。”
皇帝一愣,不?知他唱的哪出,连备好的话都被他堵了回去。
他亲自扶人起来,“你何罪之?有啊,此事连朕都被蒙在鼓里,罪该万死的是姜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