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
又臭又硬。
思及此处,顾北山胸腔中似是倏然烧起一把灼热火焰,瞬间窜向四肢百骸,令他头脑混胀,无比暴戾
好想发火。
想把什么东西摧毁掉。
“顾北山?你怎么不说话呀?”
柳春桃蹦蹦跶跶地背着箩筐跟在顾北山身后,像只单纯愉快的小鸟。
她瘪了瘪嘴,显得有点委屈:“我都说了我跟朱爷爷走丢了,你都不担心我的吗?”
“你活该。”
顾北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给柳春桃听得一愣。
可他心里某个装着嫉恨和阴暗的盒子却好似被这一句话彻底打开。
顾北山甚至没有余裕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在说什么。
只像是无从发泄似的一句一句道:“你脑瓜子这么笨能做的好啥?”
“去哪儿都能走丢。”
“还特别爱管闲事儿,不是差点被人害了就是冒着大雨非得充英雄去回来以后高烧不退还得我照顾你。”
“柳春桃,我看你还是别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你这样的只适合被人娇养在家里,啥也不用干,啥也不用想。”
“还有,你跟我撒谎了对吧,你爸还在呢。他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你,昨晚张卫军就是来跟我说这事儿的。”
“你跟他回去吧,跟你爸回去过吧。”
“... ...”
随着压抑又震惊的呜咽声,顾北山终于浑身一颤,骤然停下脚步。
他像是迎头被谁给了一闷棍,满眸错愕。
刚才那些话是他说的吗?
顾北山屏住呼吸,一口气全噎在了嗓子眼儿。
身后,柳春桃娇莹的眼尾却全都烧红了。
她攥紧粉拳,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高大背影,嗫嚅又磕巴地质问:“顾北山... ...你,你是调查我了是吗?”
“所以你一直就想着把我送走,一直都不想要我对吗?”
柳春桃觉得顾北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心窝儿。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这么受伤。
仿佛快要窒息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眶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黑土地上晕出圈圈暗痕。
柳春桃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
甚至连这个柳母死前提到的最后一个人,也不想要她。
顾北山愈发不知所措。
震惊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恶言的同时,又对柳春桃破碎而悲痛的呜咽声无所适从。
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
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哄?
只是短暂犹豫,柳春桃便骤然转身,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她觉得肺部像是有个坏了的风箱,呼啦呼啦地响着,泪水将视线糊成一片,脑子里好像也都是水。
她什么都想不到,只能想到用力奔跑
干脆就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了。
无人的苞米地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只剩下徐徐虫鸣声。
夏风吹过苞米杆,哗哗作响。
终于一个瞬间。
顾北山浑身打了一颤,倏地转过身开始狂奔。
他甚至忘记了腿上的伤,没冲出几步就差点跌倒。
顾北山蹙了蹙漆黑眉宇,没停多久又开始跑起来,在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中那条瘸腿的存在感也愈发强烈。
他或许连追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但顾北山管不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