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又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院里空无一人。

顾北山已经回灶房去了。

好在窗沿就在门框右手处,柳春桃便飞速迈出一只脚,拿上衣服又重新钻回屋。

柳春桃没法儿不走神,她就是控制不住地猜想,顾北山到底有没有把她看光光。

可她又觉得顾北山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她从前就听妈妈说过,发高烧了要往身上擦酒这样可以快速降温。

顾北山肯定是为了给她治病才那么做的。

穿好衣服后柳春桃攥了攥粉拳终于决定:她还是不要问顾北山了。

人家根本就不想要她做媳妇儿,肯定不稀罕看她光屁溜儿的。

他肯定辛苦了一夜,自己要再不信任他不是太坏了嘛!

想通了以后,柳春桃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柳母也曾经说,春桃呀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容易长肉嘛,因为老话儿说了,心宽体胖~

柳春桃当时还又气又羞地拼命往柳母怀里钻,说我才不胖呢。

我只是多长了点肉!

顾北山给柳春桃的衣服是他少年时期穿过的,因这身衣服是他妈妈亲手做的,所以一直妥善留存。

柳春桃虽是想明白了,但想到马上就要面对他心口还是忍不住突突跳。

她出门以后便朝着门口跑。

同时喊了一嗓子:“顾北山,我去朱爷爷家啦~”

“我走啦。”

“... ...嗯。”

顾北山情绪不明地沉声应道。

柳春桃一路小跑着到了朱成义家,她在路上才想起还没把顾北山伤口的情况跟朱爷爷说呢。

一进门儿,柳春桃便如春日娇花一般笑开,甜甜地打着招呼:“朱爷爷,我来... ...我来干活儿啦!”

语罢,柳春桃不免觉得有点小激动。

她居然也有活儿干了,也能开始赚钱了呢。

“呦丫头,这么早啊。”

朱成义端着碗苞米碴子粥从灶房出来,忙道:“来来来,先坐下吃早饭。”

“你肯定还没吃东西吧?”

“丫头啊,今天可得多吃点儿。因为一会儿要学习,要记好多好多东西。知道不?”

“你要是吃的太少了,脑瓜子可不好使!记不住!”

“好好好!”

柳春桃愈发兴奋,双眼闪着光。

这些事情对她而言无疑是陌生又新奇的体验。

但她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着力量。

柳春桃乖乖地坐在房檐子底下,端起朱成义为她盛的粥就吸溜着喝起来。

朱成义无奈笑道:“慢着点儿丫头,烫呢。”

“等会儿啊,还有爷爷腌的芥菜疙瘩。”

朱成义又切了点咸菜,淋了点香油端出来。

柳春桃眨巴眨巴眼,直率地说:“爷爷,您做饭真好吃。”

“我做饭可难吃了,上次熬粥都熬成浆糊了。”

“顾北山说他不能浪费粮食,把那一锅浆糊都喝了。”

“可是后来他再也不让我做饭了。”

说到这儿,柳春桃瘪瘪嘴有点失落:“爷爷,学做饭很难吗。”

“您以后要是有空能不能教教我呀。”

“... ...哈哈哈哈哈哈,”朱成义被柳春桃娇憨可爱的模样逗得不行,眼角的褶皱都笑得堆起来。

他叹道:“春桃呀,有的时候女娃也别学那么多。”

“学会了就得干。”

“顾北山不是叫你甭做了么,那你就让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