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着嗓子哄:“好桃儿。”
“我们桃儿可棒可厉害。”
“哪儿就没用了?再瞎说我可打你屁股蛋儿了啊。”
柳春桃还在哭,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她眼窝子滚烫发胀,又热又疼。
心也跟被撕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似的。
可柳春桃又感觉,顾北山会像个忠诚又温柔的保护者,守在她跟前儿等着。
等着将那些碎片捡起来,再重新拼凑。
她很少觉得顾北山是温柔的。
这么个凶悍又粗糙的人,很少说那些软乎话。
可此时此刻柳春桃却彻彻底底地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温柔。
不是春风,也不是流水。
他就如一团炙热滚烫的野火,就这样凶猛又霸道地席卷而来。
那样直接、又那样不留余地。
柳春桃瑟缩在他宽广的怀抱中,不禁想,真好。
顾北山的怀抱真好。
好大好宽,让她觉得安全又踏实。
他的粗鲁和不文雅也好。
让她能啥也不在乎,就这样狼狈又坦诚地扯着嗓子哭个够。
“没事儿嗷桃儿,明儿咱都休息,大不了就不出门儿。”
“你也甭嫌不好看,哭够了完事儿。”
顾北山伸手抹掉她下巴颏上的泪珠子,低低哑哑地笑:“瞅你这可怜劲儿的。”
“啧。”
“估计不光是为了咱妈哭吧?啊?”
“还有对我的怨气呢吧?嗯?”
柳春桃一听这个“咱妈”,就更绷不住了。
这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她好像真的重新有了个家、有了家人的感觉。
她哭的更大声了。
提起粉拳一下一下地凿着顾北山赤裸贲张的胸膛。
“诶呦呦,行了行了。别哭的明儿再说不出话来喽。”
顾北山乐得眯缝着眼儿,虽然嘴上在劝,可也没再给她擦眼泪。
后来,柳春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长时间。
只是感觉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沉,她却逐渐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那双娇莹的眸子生生肿成了俩大核桃顶在脸上,她才缓缓平复下来。
她打了俩嗝儿,然后跟顾北山说:“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
“要是我那个时候勇敢点儿,聪明点儿。”
“再想想什么办法,有没有可能就把她救回来了?”
“她会不会有可能还留着一口气儿呢?”
“我知道这些都是骗自己的,可我就是忍不住这么想。”
“我从雲城跑出来的时候我就是觉得... ...妈妈已经死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里的东西也没有用,她的遗体也没有用。”
“都没有用了。她已经走了。”
“咱妈是个好人,”顾北山跟柳春桃说:“放心吧,下辈子肯定能投个好胎。”
柳春桃听他这么说忽然一愣。
然后就笑了。
她语气中掺杂着浓浓的酸楚,说:“还真让你说着了。”
“她咽气儿之前还吓唬我来着。”
“她让我一定要来找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要不然她死了以后就得变成怨鬼... ...你说她多烦呀!”
顾北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