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男人么!”颇有三分气急败坏。
桑远远悠然道:“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
幽无命:“……”
骑在短命身上,他开始浑身不对劲。一会儿嫌它毛太软了,一会儿又嫌它走得不稳,再一会儿,还嫌它今日怎么都没有放屁。
短命:“……”
到了城门下,忽然听到一声怪啸,便见三十丈铁城墙之上,一个血乎乎的东西直直坠了下来!
冥魔?!
若是冥魔能坠过黑铁长城,岂不是意味着城墙已经被攻陷了?
冥魔摔在了左前方。
这是桑远远第一次极近距离接触这种恐怖的生物。可惜从三十丈坠下,它已摔了个稀巴烂,看不出形状了。
只知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肉,散发出极其浓烈的腥膻腐臭。
她不禁有些纳闷:“外长城不是也很高吗?就算城墙被攻陷,它们摔下来也必死无疑啊?如果不开城门,就让它们自己摔呢?”
幽无命用手比了比:“一层叠一层,叠到摔不死,后面的不就进来咯。”
桑远远打了个寒颤。
她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数量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一只冥魔摔死在地,就像是拍在墙上的蚊子血一样,这是得叠多少才能摔不死?
旋即,她意识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冥魔不会飞,既然能爬上城墙,那么,城墙的那一面,是不是已经堆满了这样的尸首?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战栗。
幽无命笑了起来:“怕什么。你连我都不怕,还怕冥魔作甚。小桑果,你喜欢的男人,可比冥魔凶残得多了。”
他这般说着,单手从背后抽出了他的那把大黑刀,低低地压在身侧。
短命开始疾速奔跑。
像一道流星般,穿过了重重城门负责城门的士兵仿佛已经很了解这位的行事作派,见那刀尖抵着黑铁地面,带着火星一路掠来,他们便迅速拉开了城门正中的小扇门,将幽无命放了过去。
韩州军正在顺着两旁的甬道涌上城墙 而幽无命却是径直穿过重重城门 直达一线。越往前 黑铁的气息越是沉沉地压在身上 令桑远远感到窒息。
她的心脏在胸腔中‘怦怦’乱跳 沉闷黑暗的空间中 只有一扇扇黑铁小门被拉开和合上的咣咣声。左右铁壁上的铜灯照不亮这深沉的黑暗 她不知何时把双手覆在了幽无命的胳膊上 像紧握着救命的稻草。
那条胳膊此刻正松松地搭在她的腰间 依然闲适。
穿过城墙其实只用了短短几息。
在桑远远的感觉里 却像是一个世纪。
眼前忽然一片腥红光明。
出来了!
桑远远一瞬间紧缩又放大的瞳仁中 映出了一张血糊淋拉的脸。
它的脸上只有一只白色眼睛和一张巨口 口中荡出一条黑色的长舌 长舌之上布满倒刺 两排锯齿状的尖牙延至耳侧。
四肢和躯干与人相似 但浑身无皮 身上满是血腥粘液。
它们腾身跃起一人多高 自上而下 扑杀向这个胆敢一骑冲出城门的送死者。
不料幽无命却是它们的送葬者。
桑远远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的 一片刺耳哀嚎中 重刀轻易斩断魔躯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悦耳。
随着低沉又清越的飒声响起 前路瞬间开阔无比 短命的奔跑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铺天盖地袭来的冥魔 就好像撞在了无形的杀戮之网上 轻易被绞成碎片。
热血洒下来 桑远远的脸颊上落到好几滴 那种烫意仿佛能够直直烙到心底去。
她紧紧抿着唇 呼吸也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