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不仅幽盈月一个 就连躬身侍奉在她身后的老妪也忍俊不禁 摇头道:“主君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接掌王位 君临一州 万民俯首。自身亦是灵明境八重天的绝世强者 世间怎可能有哪都比主君好的男人?!这话说出来 可就平白惹人笑话了!”
“有。”桑远远依旧坚持。
她眼中的笃定让幽盈月心头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待幽盈月转过念头 桑远远木刻般的唇角已挑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
“你 哥。”
轻轻的气声如同惊雷。
幽盈月猛地打了个寒颤 身后老妪亦是猛地一抖。
二人手指交接处 装满了毒酒的银壶铛啷落地。
铺了纯白毛绒毯子的地面 顷刻间糊了一大块。
这句话 实在是……太惊悚了。
幽盈月她哥。
幽州王。
幽盈月丰腴的身体像风中落叶一般 簌簌地开始发抖。
身后的老妪急急伏在了地上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恐怖消息 即将被灭口一般。
桑远远眼中的笑容无害得很:“对吧?”
幽盈月猛地捂住了红唇 胸膛剧烈起伏 桃花眼中 瞳仁缩得几不可见 连带着眼眶都在颤抖。
桑远远火上浇油:“我心仪你哥 难道你觉得他哪里不如韩少陵?”
幽盈月几欲晕厥。
老妪胡乱地把手放在地上乱拢 想要把渗入毯中的毒酒拢起来。
口中不住喃喃道:“小夫人 快 快杀了她 这话若传出去 若传出去……”
幽盈月大约是惊骇过了头 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 望向桑远远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什么洪水猛兽:“你 心仪 那个人?”
她不敢提名字 连‘我哥’这两个字都不敢说。
“对。”桑远远道。
幽盈月翻了半圈白眼 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的样子。
那个人 怎么说呢?
与他相关的话题 绝大部分都是禁忌。其中 亲情、嫁娶 更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绝对禁区。
连私底下都无人敢议论。
‘幽州王’这三个字 只要在脑海中转一转 便像是有血腥味缠住了魂魄 三日不绝。
可见反派大魔王给这云境十八州罩上了多么厚重的阴影。
桑远远道:“小妹啊 你要是有木毒的解药 不如给我用一用?被困这里这么久 我快想死你哥了。”
幽盈月只想原地去世。
她瞪着桑远远 半晌 眸中划过一抹狠戾:“好 我这就帮你给……王兄 传讯!你若敢耍我 我这就放一把火 活活烧了你!去 将我玉简取来!”
最后一句是对身后老妪说的。
这个世界远距离传讯用的是事先刻好符纂的玉简 点对点 一次报废。
离开幽州时 幽盈月将那枚还沾着血的玉简收在了妆奁最底下 五年没碰过。
幽州王王妹这个身份 让幽盈月可以在外横行霸道 肆无忌惮 但在这个世间 若说谁最害怕那个男人 则非她莫属。
那是最深沉的恐惧 将伴随她一生。
不过 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恐惧 那莫过于爱和嫉妒。
玉简很快送来了。
事隔五年 幽盈月终于颤着手 折断那枚青莹的玉简 冲着如地狱一般沉寂幽暗的那一头 颤声道:“桑远远 说她 心仪王兄。”
说罢 像避瘟疫一样 将玉简怼到了桑远远的脸上。
血色已沁入玉色之中 淡淡的腥味缭绕在桑远远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