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闻言静默瞬,盯着姬凡看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虽姬凡现在脸上抹得黑乎乎的,并不好看:“……几破包子也值得你推来让去?”

容宣打了响指,又点了笼包子上来:“人份,别让了。”

他们身处常州,毗邻盛京。若是出了那偏僻的村子,快马加鞭赶去京城最多只需天夜的功夫。但如果没有马车,纯靠步行,得两天两夜。

许多来往的客旅商人都会在常州歇脚。隔壁桌坐着几名商贾,边吃包子,边互相交流“信息情报”。

“唉,最近这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京城现在出入盘查得严,连拉车香梨都被官爷用剑捅了穿,说是怕刺客藏匿,平白坏了我好几袋的货。”

“刺客?什么刺客?”

“不是前些日子南山猎场遇刺的事。没听说吗,那些皇亲国戚都受了伤,燕太子姬凡失踪,现在没找到呢,满京城的卿子被查了遍。”

容宣原本正在喝茶,闻声往旁边看了眼,而后淡收回视线,继续喝茶。

姬凡听旁边那桌人的话,只觉脑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目光茫地看向容宣:“燕太子……姬凡是谁?”

这名字好耳熟……

容宣也没隐瞒。总之姬凡失忆他有失忆的策,姬凡不失忆他也有不失忆的策,故意瞒着反而容易引起怀疑:“哦,听说是燕国送来的质子,在南山猎场遇刺失踪了。”

姬凡不知为何,没再说话。平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这件事与他有什么联系般。

容宣包子已经吃完,起身付钱。顺便向小二打听了下附近的医馆怎么走,直接拉着姬凡离开了。

在这时,队人马恰好从街头疾驰而过,飞快朝着山道的方向行去。他们人皆佩剑,既不像衙门的捕快,也不像兵部的辅兵,不知道什么来路。

容宣眼尖,发现他们的剑鞘上刻着伏虎纹,明是东临侯麾下的虎豹营。不着痕迹把姬凡拉到自己身后,眼他们离去,这才指着那路滚滚烟尘道:“看他们没,下次如果不小心遇他们,要躲开。”

姬凡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语气平静:“为何要躲?”

杀了他们不行吗?

容宣反正是随便叮嘱两句:“他们满身杀伐之气,绝非善类,总之躲着点没坏处。”

他语罢带着姬凡朝东街走去,想要找家医馆看病,而未走几步忽听远处传来阵激烈的争吵声,路人都围在家『妓』院门口看热闹。

是人都有好奇心,容宣也不例。他走到人群间看,却名财主打扮的男子正指使『妓』院恶奴强掳女子入内。那女子的爷爷与哥哥不依,上前争夺,却反被恶奴打倒在地,赫是刘爷家。

“王员!王员!我已经把欠你的田租补上了,你为何要带走巧英!她年纪小,你不能害她啊!”

刘爷死死拽着王员不松,却反被方脚踢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欠东不利息的吗?你现在要么拿百两赎你孙女,要么免谈!”

栓柱气得冲上前去找他理论:“我们明明只欠了你十两银子!哪里来的百两?!”

王员,王员,名字叫起来好听,其实是村头住着的拐子王。他因靠着人牙意发财,也成了不不小的地主,在乡下买了片田地,租给佃户。

去年收成不好,刘爷欠了他八两银子的田租,约好今年连本带利十两。结果拐子王收了钱不认账,硬说欠九十两,要抢了巧英去『妓』院抵债。

拐子王听栓柱的话,从袖子里抽出张契约,在众人眼前抖了抖,不得意的道:“刘栓柱,你瞪眼睛看看清楚,这上白纸黑字写着呢:我将田地租与你家,年底粮食成我七你三。结果你未能按时交粮,欠我八两银子,连本带利需赔我百两银子,你可是按了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