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众人收礼,这才纷纷落座。楚熹年见燕帝旁守着一名穿银鳞甲的将军模样人物, 气质深如渊海, 形不动如山, 料想便是禁军统领周温臣。

只看表,一时倒察觉不出什么漏洞。

楚熹年将目光重新投注在谢镜渊上,指尖轻轻敲击桌,继续刚才的话题,意所指的低声问道:“我该除掉谁,才能让将军把另外半条命也给我?”

谢镜渊勾唇反问:“你就这么想我的命?”

楚熹年认看:“与其让将军把『性』命轻易给了旁人,倒不如给了我, 将军说是不是?”

说这句话时,在桌下握住了谢镜渊的手,扣得严丝合缝。

不知怎的,谢镜渊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挣扎一瞬,却反被方牵得更紧。直到燕帝目光落在下首,发现谢镜渊也来赴宴,出声询问:

“谢卿久病不愈,今日前来赴宴,倒比从前少了几分病气,可见太史令的掐算无误。好好保重,你乃我大燕栋梁,朕日还需多多倚仗于你。”

依外人看来,谢镜渊哪怕久不上朝,也依旧圣眷优渥,引得天子频频关切询问。楚熹年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疏离忌惮,谢镜渊无声动唇,说了四个字:“韬光养晦。”

太子也是这个意思,不着痕迹看谢镜渊,摇了摇头,示意继续装病。

谢镜渊起燕帝谢礼,垂眸遮住眼底神情。用帕子掩唇,声音嘶哑,『色』苍白病弱,仿佛随时会一命归:“臣多谢陛下关怀……”

众臣见状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谢镜渊这是病的不行了,也不知陛下是否会找人接替其手中的兵权。听闻晋王在朔方接连告捷,短短数日就已平匪『乱』,消息传入京中,已经引得流言四起,更甚者大臣言说晋王文武兼备,实乃诸皇子典范。

晋王若是诸皇子典范,那太子将置于何地?

一些心思活络的豪门大族已经开始思忖着不开始重新站队了。

燕帝并不知晓众臣心思。见谢镜渊旁坐着一名白衫公子,玉带锦袍,实在气质出众。眉眼间瞧着几分熟悉,出声询问:“可是曲阳候家的二子?”

楚熹年闻言从席位起,落落大方,长玉立:“回陛下,正是草民。”

燕帝见状唔了一声:“朕听闻群英宴上你智破奇案,实乃人中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不俗,气势不逊乃兄。曲阳候生了两个好儿子,坐吧。”

看的出来,燕帝楚熹年这种出类拔萃无甚威胁的辈很是欣赏,言语中都多了几分笑意。

“谢陛下夸赞。”

楚熹年没打算在这个生『性』多疑的皇帝前出什么风头,淡笑落座,宠辱不惊。

席间羌族首领木察哈一直在不动声『色』观察着燕帝的情绪。见燕帝龙颜大悦,趁势起举杯敬酒,行了一个部族礼:“尊敬的陛下,木察哈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见识京城繁华,子民兴盛,实在是大开眼界。”

“只最勇武的君王才能治理出如此繁荣的国度,请允许木察哈敬您一杯!”

看的出来,燕帝于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很是受用。举杯与木察哈隔空遥遥敬,并不介意展示大燕的国力强盛:“你我乃友邻之邦,若喜京城风土人情,不妨多待一段时日,四处走走看看。”

“友邻之邦”四字实在用得微妙。羌族在边界屡屡进犯大燕,烧杀抢掠,无恶不。偏偏大小部落甚多,每每都难根除。

羌族每打输一次,便议和一次。然而没过多久开始抢掠,打输议和,实在劣根难除。敏锐的大臣已经嗅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果然,宴席未过半,木察哈就表『露』了己此行的目地:“尊敬的陛下,羌族一直生活在草原苦寒之地,去岁大雪冻死了无数牛羊,子民都在忍饥挨饿。木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