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笑了笑,不言语。

谢镜渊懒懒倒入椅背,心想今年的群英宴可比往年有意思的,今日这出戏倒是挺热闹的。

别人都在痛惜名画被毁,只有他们三个坐在角落笑的幸灾乐祸。一名老夫子眼尖,颤颤巍巍走到他们跟前,指着他们怒声:“一幅名画今日被毁,再难见孟氏工笔之妙,我等皆痛心疾首,为何尔等却嬉笑观之?!”

老儒生有些讨厌,己哭就是了,何必管旁人笑不笑。声音一出,顿时将众人视线都引了过来,纷纷向他们三个。

太子什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嗤笑出声:“一幅假画,撕了也就撕了,有什哭的。”

广平小郡王闻言面『色』微变,神情紧张,更遑论旁人。

老夫子闻言惊疑不定:“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这画明明就是孟大家真迹,难小郡王会欺骗我等吗?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夫誓不罢休!”

这些老家伙德高望重,太子的身份对他们起不到任何威慑用,起了冲突反而不妙。

楚熹年正思考着该怎平息这场风波,却见太子忽然随手一指,正对着己,大大咧咧:“楚熹年,是你火眼金睛,先认出这画是假的,跟他解释解释吧。”

此言一出,金鳞阁内静得针尖落可闻。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他们没听错吧,楚熹年那个草包说这幅画是假的?!

这话若由楚焦平说出来,有几分可信度,但由楚熹年说出来,他们却是万万不信。楚熹年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混账无赖,厮混青楼,流连赌坊,对于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哪里知怎辨别古画。

老夫子直接怒而拂袖,指着楚熹年:“竖子无礼!也不这是什方,也敢信口雌黄?!”

谢镜渊闻言眯了眯眼,目光危险。若不是念在对方是个老头子的份上,他早就将对方满嘴牙给敲掉了,语气阴沉:“老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

楚焦平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先生息怒,舍弟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

楚熹年意味深长了眼广平小郡王,并未言。反正假画是他己撕的,到时候真画如果丢了,那可真是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申,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今日这一出很明显,广平郡王为了保住孟溪亭真迹,特意仿造了一幅假画,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撕碎,为的就是打消千面飞贼来偷盗的念头。

算聪明,只可惜伪装的画太拙劣了些。

虽然楚熹年觉得这个办法不一定靠谱,但也不会动拆穿。他顺势起身,浅笑着对众人致歉,温润有礼:“是在下胡言『乱』语,让大家见笑了,不必当真,继续开宴即可。”

老夫子倒也未继续纠缠,只是语气严厉的斥了一句:“年纪轻轻,当稳重些,今日京城才子云集,莫要闹了笑话。”

周围笑声渐起,楚熹年也跟着笑了笑,宠辱不惊的重新落座。太子挽起袖子,不服气的压低声音:“楚熹年,你怕他们甚?!”

楚熹年示意他稍安勿躁,意有所指:“殿下,莫惹无用之闲事。”

谢镜渊掀了掀眼皮,语气凉凉:“我早就说了,这些酸腐书生一个赛一个的讨厌。”

平王坐在对面,不着痕迹了眼楚熹年,见他谈笑不惊,一时竟难以测出深浅,比楚焦平要捉『摸』不透些。

风波勉强平息,广平王世子命人清扫场,请大家归位续宴。然而刚刚坐定没久,只听一声惊叫忽然响起,一名世家贵女惊慌失措的指着后排位置:“不了!死人了!死人了!”

“哗”

满座哗然。

众人齐齐顺着她指的方向,却见那金府公子低头趴在桌子上,似睡着了一般。太阳『穴』处有一红『色』血洞,暗红的血『液』滴滴答答顺着桌面下落,在上汇聚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