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远站住,转身看着季长青,张开双臂,“管教,我想抱抱你。”

季长青眉毛一横,“挺大个老爷们儿,什么毛病!滚去干活!”

“……”

季长青转身,踩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嘴里的话融进飞雪:

“别人的毁誉那都是虚的,保持住本心你就还是你……”

“韩组长,我是真的很欣赏你,你身上有成大事者的坚韧果决,可难免过刚易折,而我弟弟这人,有脑子有能力,只是缺点胆量。你们要是能强强联手,我想,再创出一个谭耀笙的辉煌,不是不可能的事。”

张强苦口婆心,韩山却不为所动:“强哥,实不相瞒……”

他指了指自己的断眉:“算命的说我克亲,所有和我沾亲带故,或过从甚密的都不会有好结果。”

张强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会以这个理由婉拒。

韩山垂眼看向那几个剪坏的变压器,“比如我的亲人,甚至没有亲缘关系的谭耀笙。”

“哪个神仙算的?我也想去算算。”身后一道醇冽的嗓音响起,韩山回头,就见驰远鼻尖耳朵冻得发红,微沉着脸:“算不准老子拆它庙!”

第32章 好巧啊

韩山神情微凝,驰远却没看他,换上轻松的表情跟张强开玩笑:“强哥,我要是举报线长徇私能加分吗?”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强站起来给他腾地儿,“听说你去见律师了?怎么,要上诉?”

“没有。”驰远坐到被张强捂热了的塑料凳子上,“朋友惦记我,托律师来看看,带个话。”

“朋友?”张强眼睛一眯,打趣道,“女朋友吧?连元旦家属会见都等不及?”

驰远哭笑不得:“孤家寡人哪来的家属,进来小半年了,会见室还是头一回去。”

张强眉头一动,觉得不好追问,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干活吧!我去那边看看。”

“好嘞,谢谢强哥!”

张强摆摆手走开,驰远转过头随口问韩山:“强哥跟你聊什么呢?”

倒不是好奇,只是换做平时他都是要问一嘴的,反正对方的回答总是“没什么”。

然而这次韩山没有敷衍过去,而是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口:“他想我出去以后,跟他弟弟一起做点什么。”

驰远意外的挑了下眉,接着恍然道:“哦,这样。”

他没追问做什么,拿起小剪子开始干活。

从刚刚听了一耳朵的说辞就知道韩山没答应。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韩山不止一次说过,出去就要把监狱里的一切丢在身后……

刚才走出会见室,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劈头盖脸地给了驰远个彻悟,心中的热浪慢慢冷却,不长的一段路他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也许这四年牢狱生活对韩山来说是耻辱的经历,所以,即便从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冤枉的,却依然选择闭目塞听,不愿再和余国忠的案子有任何瓜葛。

即便,这关系到他驰远的清白和自由。

所以他没有质问,也不想把刚刚的震惊与疑惑铺摊开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衡量是非的标准,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期许要求别人。何况是一个出去后连朋友都不打算和他做的狱友。

韩山等了片刻,见驰远不再言语,便直接问:“律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驰远剪下铜线,漫不经心道。

“……”

隔了几秒,他又忽然转头:“对了组长,谢谢你啊。”

韩山没说话。

驰远舔了下嘴唇,似是过意不去:“麻烦组长也替我跟管教道个谢,我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