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一直没走,见他倒下立刻冲上来。
她想撑住他,却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反倒被他沉重的身体带得一起跌倒在地上。
好在,她给他当了肉垫。
余笙被重重压在身下,地板又冷又硬,各种砂石粗硬的从皮肤上刮过,她却顾不上疼。
压在身上的男人很沉,体温更是高得吓人,跟底下的地板行程鲜明的对比。
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头压在她颈间,呼出来的气息沉重而滚烫的往她耳朵里钻,像跟羽毛,在她最敏感的耳廓里不断搔弄。
男人身上陌生冷冽的味道扑进鼻腔,微微的苦涩,让她一瞬间脸红心跳。
余笙还是第一次跟异性这样的贴近。
“...你怎么样?”她吞了吞喉咙,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等了一会儿,身上的男人毫无反应,倒是她肚子上逐渐感觉到一种温热的湿意在蔓延。
余笙皱了下眉,伸手探下去,在他的小腹处摸到一片湿热。
抽出手一看,竟是一片鲜红!
“你受伤了!快醒醒!”余笙推了他几下,男人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鼻息却是显得越发粗重,呼吸的气息也逐渐滚烫。
他根本就是在发烧!
余笙废了半天力气,才从他身下钻出来,她蹲在他身侧,将人小心翼翼翻了过去。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之前一直没有看清,下腹处的毛衣一直是湿的,还有一个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烧灼过的洞口,而血就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现在看来,那个位置一直是受伤的。
他撑着这样的伤口,刚刚居然为了救她,还跟那些混混打架。
余笙心里又愧又恼,没注意眼泪已经涌了上来,正一颗颗落在他脸上。
季宴礼缓缓睁开眼,天很黑,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渊,但在这片漆黑之外,竟又多了一个人。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芭蕾舞,脸也是白的,整个人仿佛脱胎与炽阳的精灵。
他一时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这个女孩,一直没有走。
“别哭...”他费劲发出声音。
那让人心疼的啜泣声终于停止,余笙猛地抬头,看到他醒过来,脸上立刻浮现激动的神色。
“你醒了,没事吧?你出了好多血...”
她着急忙慌的问个不停,季宴礼却盯着她兔子似的红眼睛,还有颊边残留的那一小颗泪珠走了神。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想帮她抹掉眼泪,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闭上眼睛,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走开。”
冷漠的语气让余笙担心的问询一下噤了声。
“离我远点。”他依旧闭着眼,即便如此,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在盯着他看:“别给我惹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女孩的呼吸声都轻了。
她像是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没有了生息。
季宴礼躺在冰冷的马路上,出口的话比这个冬天还要冷厉:“滚回家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似乎听到了她喉咙吞咽的声音,那或许不是吞咽,而是细小的呜咽?
心口揪疼了一下,他默默滚了下喉结,安慰自己。
没关系,一会儿心脏就不跳了,疼不疼的也就这一会儿了。
她果然没再说话,很快细碎的脚步上由近及远,逐渐消失。
过了许久,季宴礼才缓缓睁开眼睛。
天依旧是那样黑,看不到星,也没有月,眼前除了路灯发出的昏黄光晕外,什么也没有。
唯一的白,是那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