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朝合眼睡了四个多小时,六点多在鞭炮声中醒来。
辞旧迎新之际也是团圆之时,硝烟味直上六楼,伴随着家家户户的爽朗笑声。
梁远朝把所有窗子上锁,隔绝了扰人心烦的喧嚣。
他置于空寂无声的最高处,俯视低层的言笑晏晏,背靠着寂寥孤傲的苍穹,面对的是万丈深渊的孤独。
七点一刻,天光乍亮,他穿好外套下楼丢垃圾。
南城的传统,大年三十这天家里的垃圾不能往外扫,得往家里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清出去。
可这与梁远朝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的除夕于梁远朝而言不过是平常的一天,唯一与往日不同的便是外面平添几分热闹。
他下去的时候垃圾桶已经被挪了位置,物业为了方便业主们放鞭炮,把所有的垃圾桶全移至小区后门。
梁远朝绕了一圈过去,回来的时候碰上几个隔壁楼的小学生,正在互相炫耀自己的新衣裳。
他也给她准备了新衣裳的。
看着她们欢呼雀跃,梁远朝冷了几天的脸色这一秒稍有松动。
楼梯最后半段,他低头看着台阶,头顶窜出久违的少女音调,“你回来啦!”
梁远朝遽然抬头,被她一个熊抱蒙住了眼。软香的气息涌入鼻腔,蔓延至全身。有一种叫薄矜初的毒,粘上一次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这毒瘾,他心甘情愿沾染。
楼梯危险,梁远朝牢牢的抱着她,她的嘴角挨着他的耳垂,唇瓣翕动,“想我了没?”
“嗯。”
一件视若珍宝的东西突然不见了,找了好久,找遍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依然未果,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它突然冒出来,这种感觉用欣喜来形容太过草率。应该用惊喜又惊又喜。
少年紧紧的叩着她的脑袋,红了眼眶。
他过往的近十八年里,失去了最亲的家人,他最懂得思念的酸楚,他以为他学会了排解。直到遇上她,她两次失约后一声不吭的消失,把他的神经磨碎。
“我来陪你过年了。”
“嗯。”
“梁远朝!”薄矜初气急败坏,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不用仰头,气势十足,“你只会说一个字吗?以前是滚,现在是嗯。嗯嗯嗯,嗯个屁!再嗯一次我马上走。”
她有胆凶他,没胆看他。
梁远朝长腿一抬,倾身把她困在楼梯扶手旁,手揽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用力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