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兴许看着看着,心软,就直接和好了。
谁知道景熙帝却反过来指责他!
当人奴婢的真是两难哪!
景熙帝淡声道:“她说了什么?”
福泰知道景熙帝想知道,便故意道:“也没说什么,只说心里难受,白日黑夜地想着陛下,还说陛下不理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贵人年纪小,也不懂宫里头这些弯弯绕绕的,更不知道如何邀宠,只知道自己闷头难受,夜夜哭泣。”
景熙帝陡然道:“住口。”
福泰吓得一个哆嗦。
景熙帝:“怎么,你心疼她了,把你打发到琅华殿去,给她看家护院?明日就去!”
福泰赶紧跪下,哭着道:“陛下息怒啊!陛下保重龙体,福泰不敢说了!”
被太子刺中的伤,一直没声张,仔细养着,这几日才好些啊,可别再折腾了!
景熙帝沉沉地两个字:“起驾!”
福泰:“是……”
龙辇来到太后的昌寿殿,景熙帝陪着太后说话。
对于当日父子之争,太后自然颇有些抱怨,不过更多是对太子,她觉得虽说皇帝儿子有些荒唐了,但只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太子何至于如此?竟然以下犯上!
如今儿子过来,她难免叮嘱几句。
景熙帝这么品着茶,便随口道:“最近宁贵人来母后这里请安吗?”
太后:“请啊,和惠嫔一起来,请了安就走,不声不响的,就是来哀家这里点个卯。”
景熙帝只“哦”了声。
太后打量着这儿子:“这是怎么了?惦记着呢?”
景熙帝别过脸去,神情淡淡的:“倒也不是。”
太后便笑了:“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还闹这种别扭,你若是十七八岁,哀家也不说你什么,可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么娇滴滴一小娘子,春天刚抽枝的柳枝一样,你费劲把人弄到宫里头,又把人家冷那里,这是什么意思?”
景熙帝薄唇动了动,道:“母后,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
景熙帝:“母后少说两句行吗?”
太后:“…”
多大人了,说他几句,竟还恼羞成怒了!
离开昌寿殿后,景熙帝回去奉天殿,路上特意命辇车绕行,经过阿妩所在的琅华殿。
福泰虽不敢再提,不过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是以特意命人放慢了速度。
此时凄风苦雨的,各处殿前的琉璃灯都显得朦胧起来,景熙帝透过琅华殿的高墙往里面看,也看不到什么,只有些许的光亮。
景熙帝垂着眉眼,低声道:“去问问,宁贵人可歇息了?”
福泰得令,忙要亲自去问。
景熙帝严肃地道:“别让她知道朕在问,寻个其它由头。”
福泰:“……”
他顿下身子,想笑,又想叹,想来世间男女,但凡陷入情爱,无论性情、年纪、身份,便都会多几分别扭。
骄傲的帝王也得弯下腰。
他笑呵呵地道:“是,奴婢知道。”
嘴上这么说,他当然转头就出卖了景熙帝。
……
回来后,他恭敬地道:“皇上,宁贵人已经歇了。”
景熙帝:“回奉天殿。”
福泰却道:“不过奴婢听说,宁贵人可是饿着肚子睡的……”
景熙帝:“饿着肚子?”
福泰叹:“据说是因了这雨,没能及时回来,结果没赶上膳点,只胡乱吃了些残羹冷炙,宁贵人那样娇气的,哪受得了,勉强吃了,哭啼啼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