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陈元宝两手撑地，哽咽地满脸通红，“是我对不起阿华，是我的自私，我本以为后面好好的待在他身边，照顾他，补偿我所犯下的错。我后悔的，标记了之后就后悔了，可是，可是陈爸没有退路了，真的没有了……这些年我一直忐忑不安，睡在他旁边都会半夜惊醒。只是我没想到你父亲会这么痛恨这件事，在得知你回去简家之后更是觉得，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了。”

陈小川瘫坐回去，闭着眼睛无声地落地签。喉咙干涩得难受，双手握拳。

“我对不起你们……”

陈小川咽了一下口水，不愿意去看陈元宝，“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父亲他。”

“我知道……”陈元宝抹了一把泪，根本无颜再看床上的许芝华，只是默默地垂头忏悔。

“小川。”一直站在门口的简越走了进来，把陈小川搂了出去，陈小川心里也难受，哽咽着，一走出房门，就埋在简越的怀里哭得噼里啪啦的。

简越轻轻地摸着他的背，把人带到隔壁的休息室，“好了，不哭。”

“我难受，父亲他太可怜了。”

简越捧着他哭得梨花带泪的小脸蛋，“你不好好的心疼自己白白的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而去可怜别人。”

陈小川看着他的眼睛都是肿的，“我没想到这样的，昨天听你说的时候心里只是觉得难受和委屈，可是今天听到父亲的遭遇，我心里更难受了。”

简越道，“我是不是该后悔把真相告诉你们了。”

陈小川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这怎么能怪你？纸是包不了火的。”

“所以？”

“我……”陈小川吸了吸鼻子，“我只是一时的没办法立马平复心情。”

“嗯。”简越道，“都哭成个小熊猫了，你父亲会熬过去的。”

陈小川点头，“嗯。”

陈小川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知道真相比他受许芝华的责骂更让自己难受。如今这种局面，往后怕是难以继续再一起走下去了。

从前即使不算太好，但也有很多开心的时候，但现在，这些都将会成为过去。

陈爸……

陈小川难受地闭上眼睛，靠在简越怀里叹了一口气。

*

病房里面只有机器声有规律地响，旁边的沙发上，陈小川靠着沙发柄已经睡着了。病床上面的病人睫毛动了两下，继而慢慢地睁开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微微偏头看到了旁边的陈小川。

大概是这两天累到了，陈小川睡得很沉。

许芝华憔悴无神的双眼看着陈小川那种就连睡着也掩盖不了的黑眼圈，他直直地看了很久，逐渐地湿润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再慢慢转回头，望着天花板，然后闭上眼睛，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许芝华无声地哽咽着，眼泪不停地流。

他这辈子遭到了未婚夫的背叛，枕边人的设计，让他错恨了人，把怒气和不满施压给自己懂事的儿子。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是因为哪种因？造的又是哪种果？小川受了苦是自己给的，可自己所受的苦呢？

陈小川下意识地醒了，他抬头看向许芝华，发现他人已经清醒过来，又惊又喜，“父亲，您醒了？我去叫医生。”

许芝华虚弱地叫住他，“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