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眼泪已经无声无息地掉了下去,然后开始急促地抽气,再咽下口水,情绪已经在瞬间崩塌了,如洪流一样汹涌而出,“先生……”

他明明那么霸道,但又怎么可以那么温柔?

简越没再说话,将陈小川搂紧怀里,陈小川没受伤的手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十几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在这一块全部倾泻出来。

黑暗中,全是陈小川压抑的哭声,简越轻拍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哭断气来。

简越明明什么都没有问,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一样,陈小川明明什么都没有解释,但好像都已经说明了一样。

陈小川哭了好久,到最后连声音都沙哑了,由始至终,简越都没有出事打断他。过程中,伸手打开了玄关处暖黄的灯,等他稍微平息下来后,一把抱起来放到高腰的柜面上,身体挤进他的两腿中间。抬头看着他哭得已经梨花带磊的脸,伸手抹去他眼睛多余的眼泪,轻问:“哭够了?”

陈小川眼睛通红,湿漉漉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嘴唇都咬红了。

简越把他的手拉过来看,然后弹了一下他的额门,感到实在是好气,“真是笨死了。有勇气回来简家,没勇气把事情告诉我,陈小川,你能耐啊。”

“我没有。”陈小川眼里还蓄着水,一手搭在简越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让他高出对方一个头,看他的时候都是低着的,忍不住又滑下一滴泪,“我害怕……”

“所以说你笨。”简越再次帮他抹去眼泪,“大概的情况我都清楚了,你弟弟的腺体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

简越轻道:“有我在,别怕。”

陈小川深深地望入他的眼眸里面,仿佛看到了对方那入墨色的星空里面有了自己的身影,点了点头,“嗯。”

“至于你父亲,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没有强暴他。事出有因,等我查清楚后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小川又点了点头。

简越继续说,“你也不该有事去找简舟,从一开始你就找错人了,说你笨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小川正想反驳,但想想好像简越说得也没有错,无法狡辩的他,笨拙着一张憋屈的表情,继续挨批评。

简越冷着脸轻柔地抚摸着他受伤的手,上面的纱布还贴着,这应该是他认识陈小川这么久以来,伤得最严重的一次,“我生气的是你不该总把这些问题自己憋着,没用。陈小川,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我知道……”陈小川冷静过来,也缓解了很多,“但是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父亲,如果换成别人,我肯定不会乖乖挨打的。”

简越怀疑,“是吗?”